皮匠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既然大将军和二公子都没有把自己列入好人里面,曲终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帮二公子达成心愿。”
云二重新端起酒杯道:“我们回海驴岛的时候,我顺路去趟沙门岛把你的家人提出来,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以后帮我,听了你祖先的事迹之后我都愿意帮你这个忙。”
皮匠大笑道:“遇到你们兄弟是我此生的幸事,不是所有人帮别人干完黑暗里的事情之后还有命离开的,放心吧,你不负我吗,我定不负你。”
对云二来说,在黑山岛上能遇到皮匠就是一个大收获,这样一个凶猛的人手如果不用就实在是太亏了。
严老大他们对付一般的海盗还成,一旦对上同样凶悍的辽人,或者渤海人就有些吃力了,这个该死的世界的总会有一些超级的变态存在,自从跟随笑林学武以后,他总算是对这个纯粹的肉体抗衡时代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黑山岛冬日的早晨,雾气沉沉,海面上笼罩着一层铅灰色的寒雾,直到太阳出来之后那层寒雾才慢慢消散,不过每个人的眉毛上,胡须上都挂满了白色的霜花。
云二捂紧了皮裘,貂皮帽子上也有一块白色的霜花,一张脸被冻得通红,这让他又想起自己浸泡在海水里的那两个时辰,现在想想能活下来实在是一种大幸运。
因此他讨厌寒冷,豆沙寨的寒冷比起这里简直就能称得上是温暖了,吐一口唾沫掉在地上的时候,很快就成了冰疙瘩。
因为寒冷,人的眼泪会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云二就专门看人家脸上结的冰珠子。
云家的大伙子站在自家的货物摊子前面卖力的叫喝着,云家的香料和烈酒从来都不缺顾客,眼看着大伙计跺着脚和客商谈买卖,云二摘下自己的兔子毛制作的耳套戴在大伙计的耳朵上,这家伙的耳朵已经烂的见不了人了……
云家的钱财就是这些人这样通过自己幸苦的劳动换回来的。听着大伙计更加卖力的吆喝,云二来到一个汉人开的羊肉摊子面前,要老板把羊肉汤给看摊子的伙计都送一些。
在这里其实是没办法开店铺的,所有的大交易都是在露天里进行的,你要是把人引进店铺,人家还以为你想图谋不轨,所谓的店铺不过是仓库和伙计住宿的地方的一种称呼。
赌场永远是最热闹的,也是这里最不可缺少的一种行当,云二站在赌场门口任由那些花言巧语的伙计劝说也不进去,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穿戴非常非常的符合肥羊这个称呼。
至于这里的妓院他更加的没兴趣进去,只要看看那些妓子们肥壮的腰身就知道这里的人的审美观和东京哪些地方的人不太一样。
严老大他们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不过见云二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他们也只好掏出自己身上的酒壶喝两口烈酒压压心头的火气。
不过有一个人很奇怪,他就站在道路的中间,还是赤着脚站在那里的,眼中全是疯狂之色,嘴里大吼着:“谁给老子一贯钱,老子就帮谁去杀人,杀谁都行!”
他的叫声引来一片哄笑声,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杀手这种人物,一贯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如果去找杀手,路边上抱着胳膊拎着刀子的人有很多。
云二自然没兴趣去胡乱杀人,但是严老大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银锞子丢给那个人道:“去杀了那个人!”
赤脚汉子接过银锞子放嘴里咬一下辨别了一下银子的真伪,然后小心的揣进怀里确认目标之后,嘶喊着扑向向那个已经跟了云二很久的一个汉子。
严老大早就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了,一直想要动手被云二拒绝了,云二认为这个人该是苏拉海牙的部下,这时候不宜节外生枝。
既然现在一贯钱就能办到的事情,又把自己摘除在外,确实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在黑山岛上追踪他人,本身就表示着不怀好意。
野兽一样的撕咬声传了过来,云二惊愕的回头望过去,那个手无寸铁的汉子竟然打败了那个追踪自己的人,他满嘴的黄牙正撕咬在那个人的咽喉上,嘴角冒着血泡,他竟然在吸血。
凶恶的人总是令人感到恐惧,在那个人吸血的时候,周围的人群立刻闪开,有些商贾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跟踪的人已经死了,严老大一贯钱雇佣的杀手满意的从尸体上爬起来,那肮脏的袖子抹抹自己的嘴巴,还露出被血迹染红的牙齿朝云二这边笑一下,转身就坐在羊肉摊子上,把钱拍在桌子上要老板快些给他一碗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