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没有我夫君的威名镇着西疆,谁知道大理人,吐蕃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我家把铺子卖掉,用那些银子准备把豆沙寨的围墙修的高高的,以后我夫君的旗子只准豆沙寨插,别的地方要是敢插一下就试试,那可是违反军令的事情,被我夫君砍了脑袋即便是陛下都没话说。”
崔达被云峥夫妇给挤兑的站不住了,回头朝哄孩子吃鸡翅的老族长道:“老族长,您看这事是怎么说的……”
老族长知道自家的铺子就是被这人买走了,看到崔达就生气,哼了一声扭过头继续和云落落商量东京到底还有那些好吃的,刚才云峥两口子的话老人家是听进去了。
原来豆沙关要倒霉了,既然是这样的话,卖掉商铺就算是英明之举,是在赚钱,不是当败家子,他的心里的阴翳就消失了好大一块,和云落落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陆轻盈见老族长的心情变好了,就搀扶着老人家去屋子里休息,躺在灵棚里吹了一天的风不算是好事,又使使眼色,八面玲珑的赵管家立刻就带着仆役们把这个晦气的灵棚给拆掉了。不过是盏茶的功夫,豆沙寨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云峥和崔达也离开云家漫步在小河边,冬日的小河河水清冽,就像奔涌的玉液。桑树上光秃秃的,倒是河岸边上的松树显得郁郁葱葱。
崔达叹息一声道:“是我食言了,你还打算坚持你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誓言吗?”
云峥奇怪的看了一眼崔达道:“为什么不呢?”
“赵宋皇家如此的对待你,而我恰好知道你不是一个愿意受辱的人,再说云钺如今正在开拓海外,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你都不会再为赵宋皇家卖力了。”
云峥笑道:“看样子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决定一件事的时候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别人只能增加我办这件事的难度,决定不了我做不做这件事。
另外,谁告诉你我收复燕云十六州是为了向赵宋皇家效忠?我想为这些年养活了我的大宋百姓办这件事成不成?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我就再也不欠这片土地上百姓什么了,就会离开大宋去我的桃花岛上当一个快乐的海盗。”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说起来是一种极度豁达的态度,只可惜做起来太艰难了,这事不是一般人干的事情。”
云峥笑道:“你觉得我是一般人?”
崔达艰难的道:“不是!你是怪物!”
云峥笑了一下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下来,示意崔达坐到对面然后郑重的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作为兄弟我只能提醒你,皇商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尤其是在如今的风口浪尖上,更加的容易翻船。”
崔达苦笑道:“你读的书我同样读过,你明白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如今陛下的权势还可以保住我蜀中商行不失,只要我诚心诚意的帮陛下办事就成。”
云峥指着远处起伏不定的青山道:“权势这东西就像是远处的山峦,有高必定就会有低,此时的陛下虽然身体瘫痪在床,他心头的志向却是最浓烈的时候。正是因为身体有恙,才会将他心中原有的犹豫不决驱逐的干干净净,他的身体不容许他有过多的考虑,因此他现在做事情只有简单粗暴四个字来形容。”
崔达随着云峥指点的方向看看摇头道:“蜀中商行已经是被陛下赶进穷巷的老虎,从此万事不由自己做主。
我自然知晓皇商之争有多么的惨烈,这些年后宫勋贵外戚一直把持着皇商这块肥肉,我们站在陛下的一方,还没有做事情已经给自己树立了无数的强敌。
你我都清楚,和气才能生财,既然没办法和气,我已经做好了亏本十年的准备了。”
云峥笑道:“既然主意拿定了,那就去做,千万莫要三心二意,这才是混朝廷官场的大忌,你崔达这些年当一个小小的商贾实在是屈才了,我在东京等着看你大杀三方!”
崔达点点头,最后小声的道:“我老婆张氏上个月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等云钺把海外的地盘稳固之后打算把这个孩子送到岛上去,你帮我照顾一下,即便是不能成才,至少要让他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