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瞅瞅傻精傻精的憨牛道:“你打的好盘算啊,过继给猴子你儿子还姓云,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问过一些老人了……”
和憨牛的谈话总是会让人高兴起来,只是云峥一高兴,就觉得困,憨牛把毯子铺在草地上,不一会云峥就睡得不省人事,而憨牛却从背上取下强弩,盘腿坐在地上,强弩横放在膝盖上警惕的看着四周,用心的守卫着他的少爷。
草原深处有一支奇怪的队伍,队伍里都是些极为强壮的武士,只要看看他们双手抓着武器,只用两条腿来控制战马,就晓得这些人都是马上的悍将。
队伍不算很大,武士只有百十人,但是装备极为精良,披风下面隐隐可见强弩,胸口还挂着六枚火药弹,这是宋军的悍卒的最高配置,不过他们胸口悬挂的火药弹和京西军普通军卒悬挂的不一样,六颗火药弹都是红色的涂装,这在武研院中属于极度危险的标志。
很明显,他们鼓鼓囊囊的外罩下面是锁子甲,腰间悬挂着长刀,手里握着马槊,这样的武器配置至少是裨将才能有配置,在京西军中,至少这样的装备也只装备到军侯一级。
队伍中间有两辆很大的马车,虽然上面只是覆盖着青色的布幔,但是布满铁钉的坚固车轮就能说明一切,这是一辆来自东京的碧油香车改装过的马车。
坐在车辕上的中年人白面无须,呵斥驮马的声音尖厉大异于普通男子,抖动缰绳的时候,披风下的武械也暴露了出来。
为首的大胡子武士抹一把汗水,抬头瞅瞅天上的大日头,下达了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的命令。
十余个武士立刻就在地上钉满了木头杆子,然后从后面的那辆马车上取出大捆的青色布幔,非常熟练的将布幔围在长杆上,同时也把那辆马车围拢在里面。
然后就有十个骑兵快马上了高出,守在那里监视四方。
充当马夫的那个中年男人跳下马车恭敬的朝马车说道:“蓝夫人,已经到了午时,您该下车松快一下了。”
马车里只传来一声闷哼,马上就有两个青衣小婢从马车里跳出来,在空地上撑起来了遮阳伞盖,地上也铺好了地毡,一个红色条凳放在马车门前,然后肃立在两边恭迎主人下车。
一身素淡青衣的蓝蓝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踩在洁白的地毡上来回踱步,面容虽然憔悴,眼中的倔强之意依旧存在。
活动了以下被马车禁锢的发麻的筋骨,蓝蓝就坐在地毡上,两位青衣小婢就快速的从马车里取出吃食,摆在蓝蓝面前的矮几上。
只是喝了两口茶水,蓝蓝就把目光落在从地毡缝隙处钻出来的青草上,对那个一直躬身站着的中年男子道:“梁炳干,看样子我们已经到了大草原之上了?听说这里很乱,为何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盗匪?”
那个名叫梁炳干的男子连忙道:“回禀蓝夫人,咱们是半个月前出的雁门关,如今已然过了辽国西京,也就是大同城,再走三天就会到达弘州!
至于盗匪,在大将军麾下的雄兵过境之后,这里没有可以让他们生存的土壤。”
“这么说,云大将军已经攻下了弘州城?”
“是的,夫人,大将军兵锋已经抵达了铜头关,据奴婢所知,大将军如今正在铜头关和辽国平王耶律乙辛对峙,谋划如何击破辽人布下的八门金锁阵!”
蓝蓝讽刺的笑了一声道:“这样的军机大事你一介奴婢都知晓的清清楚楚,看样子大将军的身边先帝爷的探子一定不少。
梁炳干,你送我到大将军哪里之后还能回宫吗?”
那个叫做梁炳干的宦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道:“蓝夫人开恩,奴婢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命人,自然是蓝夫人去了那里,奴婢就去那里,今生今世不敢轻离。”
“起来吧,知道你没退路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把我从永梦里拉回来,早就让你死了千百回了。
你运气好,那个男人对你们这种身体有残缺的人并不厌恶,相反还非常的同情,死是死不了了,倒是能落一个自由身。”
梁炳干磕头道:“奴婢不敢奢望此生还有自由之日,如果离开夫人身边,哪怕是一天,奴婢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蓝轻笑道:“说的也是,那个喜欢戴绿帽的皇帝怎么能容忍你逍遥在外的把他干的龌龊事情弄得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