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旁边是嗡嗡的说话声。
鼻翼间有花香,僵硬的四肢在闻到这个花香之后居然渐渐的开始回暖。
“小丫头抬头。”
随着一道轻笑声,她抬头看着头顶。
顶头上的光都被一圈脑袋给结结实实的遮住了,这些人个个都长得古里古怪。
尤其是大家都带着黑白面具,看着挺吓人。
老的有年过花甲但是看起来精气神很足的,小的有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浑身都懒洋洋的。
白泞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左边的手臂碰到一圈衣料,她受惊扭头,对上卓景一张安静乖巧的盛世美颜。
这是?
他怎么也被抓过来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也注意到了被丢在一旁的男人,登时又像是看见了新的玩具一样哗啦啦的就挤了过去。
“这娃娃长得好看。”
“这是哥哥还是姐姐啊?”
“没人说要抓这个人啊,这是谁带回来的?”
正在这时候,骨扇女走出来,“我带回来的,咱们往生门里的所有男人加起来还没他好看,整日对着你们这些个老脸,老娘我都要看腻歪了,带回来让咱们门里的姑娘们都养养眼睛。”
“副门主来了。”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又纷纷哗啦啦的退开来。
“戏十姨,骨扇女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往生门的副门主石英并不是这里头年纪最大的人,如今从神韵上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好几的人,白泞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往卓景那边靠过去。
虽然她和卓景一直都不太对盘,但这种时候,有个认识的人总能让自己安心些。
“人家是让你弄清楚这小姑娘身上的一些事情,但你也犯不着把她带回来吧?”
石英说话的时候并不避讳着白泞,白泞觉得这样的态度反而枣手些。
“还有那个男人。”石英皱眉,“又多一个人吃饭你们就这么开心?再说了这男人是当今国师,文臣,在我们这里又有什么用?”
骨扇女瘪了瘪嘴,不说话。
戏十姨转头看了白泞一眼,道:“若是副门主怕受到牵累,我这就带着她走人。”
石英猛地伸出手,一巴掌就挥在戏十姨的脑袋上,怒声道:“好端端的又说什么走人,咱们往生门是那么怕事儿的地方吗?劫了就劫了,还不准我念叨两句顺顺心气儿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白泞的方向,“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送回去?”
戏十姨沉默,半响之后道:“该问清楚的事情问好了,便让她出去。”
语气里的不舍任凭谁都听得出来。
骨扇女当即笑开。
“你这是舍不得人家年轻小姑娘吧?”
戏十姨冷笑一声,“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有空多去看看你在外头养着的小倌儿吧。”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石英又是一顿训斥。
“那这两人怎么办?”那个七八岁的童子懒洋洋的托着自己的脑袋,声音也嫩嫩的,“就让她们吃白饭吗?咱们这里可不留吃白饭的人。”
石英瞧了两人一眼,顿了顿,道:“那就送去门徒室,让他们做工抵饭钱!”
54、撑腰 ...
卓景是被人硬生生叫起来的, 等他睁开眼睛, 看见的就是一张熟悉的脸。
小丫头趴在地上,睁着眼睛看他,她头发没束好,拂在脸上尽是酥酥的微痒。
“醒了?”
白泞嬷嬷的收回自己的手, 卓景顷刻就觉得呼吸都顺畅起来。
原来刚才白泞捏住了他的鼻子。
他说怎么会喘不上气儿来呢。
“你没事吧?”卓景撑着地面站起来,脖颈后还极其酸疼,“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往生门。”白泞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 仿佛踩在他的心尖儿上, “既然醒了,就别躺着了,把豆角给剥了吧。”
卓景一愣,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豆角?”
他顺着白泞渗出来的指尖看过去,就对上了一篮子嫩生生的绿豆角, 豆角尖上还有一层细密的露水。
“咱们被抓了, 不能吃白饭,所以得干活。”
白泞已经十分自然的在旁边坐下了,她手上的小篮子里有满满一篮子小橘子,她剥一个,放在一旁的碟子里, 兴致来了,还往自己嘴巴里塞一个。
国师大人觉得很是荒谬,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不干这些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