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嘛,大冬天的谁闲着没事往水边跑,敢情谢青蓉这是守株待兔来了,难不成她也脑子进水了,以为萧明略能当皇帝,她现在入了怀王府,未来跟着水涨船高,能做个贵妃娘娘?
猜出谢青蓉的想法,谢瑶光嗤笑一声,别瞧她这三姑姑今年才十六,钻营的功夫倒学得深,难怪先前娘亲说了几门亲事她都不曾点头,原来是想攀高枝儿。
自己本想着顺手救她这一遭,可这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谢瑶光望着空荡荡的水榭亭台笑了声,“奶娘,咱们回去吧。”
谢瑶光虽然到了幼学之年,但却并没有像府里其他几位小姐那样,分了屋子单独住,而是一直住在凌氏屋子的耳房。
回到荣安堂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正站在门口张望,见到谢瑶光主仆二人,忙喊道:“青姗姐姐,七姑娘回来了。”
在屋里头的青姗迎了出来,见谢瑶光被懂得双颊通红,无奈道:“小姐怎么不听夫人的话呢,万一受寒可是要喝苦药的!”
上辈子因着身子弱,谢瑶光的汤药就没断过,娘亲处理府里的事儿忙,大多都是奶娘和青姗照顾着自己,有时候在府里头待得烦了使小性子,青姗总拿这种话来吓唬她。
想到过去的事儿,谢瑶光笑了笑,“青姗姐可莫诓我,前儿吴郎中才说我只要好好养着就成,不用再吃那些苦药了。”
“你就这话记得牢。”青姗递了个手炉给她,“没听说三小姐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吗?大雪天的可别到处乱跑。”
谢瑶光点头应了句,“我娘呢?”
“这不听说了三小姐的事,赶着过去瞧了。”
说话间几人进了屋,青姗替她解下披风,交给香儿收起来,“我吩咐厨房准备了姜汤,姑娘等会儿喝一碗驱驱寒。”
直到夜深了,谢瑶光才听见凌氏从外头回来的动静,大抵是见自己房里烛火未熄,还特意差人过来问了一遭。
谢瑶光本想旁敲侧击向青宛打听,萧明略来时凌氏说是去宴客可事实上并没有,那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可后来转念一想,凌氏能稳当当地管着偌大一个侯府,心底定有自己的成算,便没有再去问了。
谢青蓉落水的事儿,凌氏虽然叫下人闭紧了嘴巴,可难保没一点消息传出去,更何况,萧明略想都没想下表示,虽然自己是为了救人,但到底碍了谢青蓉的清名,不如就抬她进府做妾。
凌氏管着整个后宅,稍稍叫人一打听就猜出了谢青蓉的心思,当晚回到荣安堂便冷笑道:“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也不知道是恶心谁呢,堂堂侯爷府的姑娘,上赶着倒贴。”
不过谢光正不在府里,谢青蓉到底是小姑子,凌氏并没有一口应下萧明略的话,“毕竟这婚约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蓉姐儿即便是做妾,也得知会侯爷一声才是。”
凌氏这话说得让人挑不出理,即便是想尽快将安阳侯府绑在自己这艘船上,萧明略也不得不耐心等待。
反倒是谢青蓉的姨娘章氏有些坐不住了,第二天一大早便闯到荣安堂来,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我出身卑贱,带累了三小姐说不到好亲事,可好歹也是侯府家的姑娘,即便是做不了正头王妃,一个侧王妃总不过分吧。求夫人可怜可怜三小姐,跟怀王殿下好好说说,给青蓉一个名分才是。”
凌氏理都懒得理她,有这么个拎不清的娘亲,也难怪谢青蓉会做出这种丢人事儿,她冷冷地瞧了眼章氏,“姨娘安守本分就是,三小姐这事,自有侯爷来决断。”说罢便叫青姗送客。
长安城里但凡是有点名声的人家,都断不会把女儿送给人做妾,更何况是安阳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谢青蓉这事着实有些枣手,应了吧,太丢人,不应吧,大房的谢明嫣、二房的谢秋宁都等着说亲呢,万一被这事连累了,哭都没地哭去,谢明嫣是个庶出的也就罢了,谢秋宁那可是二夫人闵氏心尖尖上的人,这事凌氏想想都觉得头大。
谁让侯爷夫人死得早,家里的事儿都得她这个长媳来处理。
“要我说,怀王也算是有诚心了,蓉姐儿如今坏了名声,不嫁他又能嫁谁呢?”谢永安劝说道,“寻常人配不上咱们家的门第,可配得上的又不会娶她,我同怀王殿下还有几分交情,同他说一声,许个侧妃之位应该不难。”
“不难?世子可知这是什么时候,同怀王结亲意味着咱们家上了怀王府的船,上去可就下不来了。”凌氏冷笑一声,“世子以为,如果侯爷在家,他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