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大将军挂心,朕睡得不错。”萧景泽笑了笑,隐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亦落了一枚棋子。
几番你来我往的厮杀过后,黑棋围城,白子危矣。
“臣棋艺不精,输了。”凌傲柏看着棋盘上黑白两军的交战之势,严肃的面孔露出丝笑意,“皇上心思缜密,往后要跟着太傅多学帝王之术,想来便可如今日这般大杀四方。”
“大将军的教诲,朕记住了。”萧景泽低头,吩咐宫人收拾棋子,端起案边的茶杯啜了一口。
对于先帝指定的这位辅政大臣,萧景泽是信任的,却也同样担忧。
有内侍从外堂进来,低声道:“皇上,大将军,快到巳时了,文武百官都到齐了,现在全都在前殿候着。”
萧景泽起身,明黄色的皇帝礼服穿在身上,愈发显得整个人风神如玉,稍显稚嫩的面庞上,目光炯炯,薄唇微抿。他看向凌傲柏,“靖国公,和朕一同过去吧。”
他的登基大典快要开始了,告祭宗庙,百官朝拜,改年号为庆平,属于睿宗皇帝的时代已然结束,而另一个时代的大幕,才刚刚拉开。
6.刁难(修)
第6章刁难
女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的无非是首饰衣裳,还有自家的儿女。
凌氏乃是靖国公嫡长女,如今凌傲柏成为辅政大臣,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赶着过来搭话的人可不少。
谢瑶光得了不少夸奖,知礼懂事,乖巧听话,才貌双全。
这些人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似得往外冒,还有不少人拽着自己的女儿,说:“你看看我们家这个,哪里比得上谢姑娘啊。”好像这般说,就能增加话语的可信度。
谢瑶光在旁边站了一小会儿,就收获了不少嫉恨仇视的目光。她不愿意惹事,更不想跟一群毛孩子计较,微微低下头,不说话。
正同凌氏说话的太常夫人见了,笑道:“还是像谢姑娘这样文文静静好,我们家琪姐儿太闹腾了。”
太常夫人说得大抵是客气话,可惜偏偏有人认了真,高声道:“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谢七小姐是个病怏怏的身子,能不文静吗?我只怕她一张口,就要把病气过给旁人呢。先前说女学里人多,非要回家休养,如今怎生跑来凑这个热闹?莫不是为了躲懒,才故意撒谎骗人?”
说话的是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穿一身扎眼的大红色镶金边短袄,满头翠钗,腮帮子鼓鼓的,似是憋了满肚子的气。
青宛低声在谢瑶光耳畔道:“这是李太常家的嫡出的大小姐,跟咱们家三姑娘要好。”
谢瑶光忍不住笑了,听这位李姑娘说话来就知道她不是个聪明人,且不说在这里说这种话是损了皇家的颜面,就端看她一个嫡女能跟谢明嫣这庶出的处在一块儿,就知道脑子进了浆糊。
“你笑什么?”李月琪见她既不开口反击,也不哭诉委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顿时就有些心虚,但仍强硬道:“不敢说实话吗?我就知道你是在撒谎,嫣……”
眼见李月琪要说出三姐的名字,谢瑶光终于出声打断了她,“李姑娘,你也说了,我身子骨不好,冬天易病,自然要回家休养,现如今养得差不多了,来宫里给长公主殿下和诸位夫人请个安,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太常夫人见谢姑娘没有闹,松了一口气,忙对凌氏说:“小女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回去妾身一定严加管教,谢夫人和七小姐莫要为这些话坏了心情。”
李月琪还有些拎不清,不服气地大叫道:“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