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凌氏微微笑了笑,冷言道,“你知道错哪了?冒冒失失掉到水里,还撞上了外男,幸好当时没有旁的人,否则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娘,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看我都没让别人救我,自己从水里头爬出来的。”谢瑶光摇了摇凌氏的胳膊,撒娇道。
凌氏甩开她的手,正色道,“这才是我要说你的地方,名声固然重要,跟你的命相比就不值一提了,往后可别这么莽撞,知道吗?”
见娘亲态度有所松动,谢瑶光忙乖巧地说了句知道了,还不忘讨好地替凌氏揉了揉肩。
凌氏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觉得谢瑶光太由着性子来,想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说来也巧,无论是凌芷彤还是凌茗霜,都不是那爱应酬的性子,谢瑶光同她们两人坐在一处,见谢明嫣似个花蝴蝶般在一众世家千金中谈笑自如,目光不凑巧地撞上了那位与谢明嫣交好的李太常家的小姐,只见对方瞪了自己一眼,又回过头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她们那一群人全都看了过来,其中有几个还掩着嘴笑。
凌芷彤皱了皱眉,“小七,这些人肯定是在说我们的坏话,在我们家还敢这么猖狂,我要叫下人将她们全都赶出去!”
“她们爱说叫她们说去,跟一群长舌妇有什么好计较的。”谢瑶光并不在乎,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只要自身足够强大,行的端立得住,别人的异议、冷眼和嘲笑,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毕竟要是为了别人而活,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听到凌芷彤这话,谢瑶光总算是知道上辈子她名满长安那刁蛮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了,如果不是萧承和,她应该可以活得更肆意潇洒些的。
堂堂国公爷的寿宴上,一群姑娘家到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顶多私下里传几句酸话,让谢瑶光意外的是,傅相家的五小姐傅雅兰凑过来同她们说了几句话,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唧唧喳喳说着她的不是的世家小姐们全都闭了嘴,要知道,傅家五小姐才貌双全,长安城人尽皆知,连她都对安阳侯府的嫡女示了好,想必旁人定不会再说什么。
可惜谢瑶光看到傅雅兰心里一点也不舒服,原因无他,上辈子在谢光正使了手段将自己送进宫之前,这位傅五小姐和广成侯的嫡幼女,都是崇安长公主心目中的为妃的人选之一,虽然上辈子自己半道截了胡,这辈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傅雅兰没能进宫,但此刻看到她,谢瑶光还是觉得酸酸的。
只是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谢瑶光对于傅雅兰的善意还是心存感激的,抬头冲她笑了笑,唤了声:“兰姐姐。”
“瑶光妹妹。”傅雅兰要说长相,其实并不算突出,就连凌茗霜也比她瞧着娇俏,但也许是因为出身,她整个人给人一种极为清雅的感觉,让人瞧着就觉得舒服,是越看越漂亮的那一种,她说话轻声细语,温温柔柔地样子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瑶光妹妹前些天交给黄夫人的那篇策论我看了,写得很是令人惊艳呢,就连我祖父也夸你,可惜生为女儿身。”
“兰姐姐可别诓我,我不过是胡乱写写,能有什么大学问。”谢瑶光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论才学她确实有几分,但论针砭时弊,她还差了些火候,更何况她怕被人看出来自己想法老道,不似闺阁少女该有的思虑,向来都不敢往深了写,怎么会引起傅相的注意。
傅雅兰轻声笑了笑,“我娘同黄夫人有些交情,两人偶尔有所来往,前几日她来我家做客,觉得你文章写的好,就在我爹娘面前提了两句,我便将那文章要来看,我祖父也看了,他说你小小年纪,能有这等认知实属不易,还嘱托黄夫人好生教导你呢。”
有了傅五小姐这番话保驾护航,别说是那些世家千金不敢再说谢瑶光的闲话,就连几位听到这话的夫人,也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
按理说,傅雅兰主动示好,谢瑶光是得多同她亲近亲近的,只可惜谢瑶光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这个,宴席刚散了没多会儿,就有丫鬟带话过来,说是有人在国公爷的书房等她,她心里惦记着要同萧景泽说的话,只能冲傅雅兰歉意地笑了笑,“兰姐姐,我这会儿有事,改日下帖子请你游园。”
傅雅兰实在是通情达理,闻言笑道:“那我可就记在心上了。”
凌茗霜对这类事情是极感兴趣的,立刻便道,“那你们可不能撇下我。”
谢瑶光都快走到外头了,听到这话止住脚步,回头冲她说:“那你跟雅兰姐姐商量商量,选个日子咱们一道去。”说罢就又跟着领路的丫鬟往出走。
待客的院子离凌傲柏的书房并不近,谢瑶光走了许久才走到,那丫鬟领了她到外头便停住脚步,“表小姐,府里头有规矩,国公爷的书房我们去不得,您往里头走,右手边那一间,上面写着静心居的就是。”
“行,我知道了。”谢瑶光从荷包里摸出块碎银子,塞到那丫鬟手里头,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靖国公作为辅政大臣,几乎整个大安朝的命脉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书房自然是严密防守,可事实上,谢瑶光走进这院子,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她推开右手边第一间房门,就瞧见萧景泽斜倚在屋内的榻上,手里正拿着本书再看,谢瑶光眯着眼睛瞧了瞧书名,这似乎是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