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什么就不牢王爷费心了。”谢瑶光盈盈一笑,目光落在了谢青蓉身上,“不过小姑母嘛,当真是可惜了,红颜易老恩先断,看来你同怀王殿下的夫妻缘分走到头了。”
“你说什么?”谢青蓉说到底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支撑着她为萧明略办事的唯一动力,就是他许诺的皇后之位,此时听谢瑶光这话,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犹疑。
谢瑶光最是知道谢青蓉的性情,才会拿她当作突破口,“怀王殿下想要起兵兴事,要兵将,要粮草,要军饷,我听闻怀王正妃出身清河崔氏,她的父亲是镇守南疆的抚远将军崔啸州,手下掌兵十万,她的哥哥未入朝政,却喜好拨珠弄算之事,好像永和商号就是他开的吧,家财万贯。小姑母以为,你能为怀王殿下提供什么助力?”
她没有提皇后之位,但是她知道谢青蓉会想,会犹豫,会猜忌,最终六神无主。
“我……父亲他……父亲也军功赫赫,手里也有军权,虽然不及抚远将军兵多将广,但……但一定能帮上殿下的。”谢青蓉对于军事一概不知,怀王许她皇后之位,让她去游说谢光正,她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才是怀王最看重的帮手呢。
“原来小姑母不知道啊?”谢瑶光故作讶异,“怎么,章姨娘死前都没留一封手书给你吗?要知道,我叫你一声小姑母,可事实上,你合该是我的姐姐,是谢永安的女儿才对。”
这样一个惊天丑闻谢瑶光说来轻飘飘的,可不知晴的谢明嫣、谢青蓉还有萧明略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谢青蓉,她眼中那不可置信像是要凝成刀刃似的,戳破谢瑶光的嘴。
“你……你这是胡诌!”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谢明嫣,她现在和谢青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信这话,厉声道,“你最喜欢胡说八道了,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瞧你们都好像不相信似的。”谢瑶光笑,“仔细想想吧,我娘为什么能轻易地就跟谢永安和离,而且谢光正还闭口不言,章姨娘的身子骨一向康健,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暴病而亡,而小姑母你……嫁进怀王府五六年了,好像都没能回家省过亲吧,这些难不成也是我胡诌的?”
萧明略的脸色黑如锅底,他生性多疑,这会儿已经在心底怀疑起安阳侯投靠他的诚心来,毕竟一个已经成为皇后的嫡孙女,和一个自己妾室与儿子偷情所生之女,孰轻孰重,是个明眼人都能分辨出来。
三人趾高气昂而来,这会儿离去却各有异色,满腹心思。
屋里只剩下谢瑶光一人,夜风一起,也没个火盆取暖,寒意渐渐上来了,她的手脚都开始泛凉,不得不一会儿起身跺跺脚,一会儿冲手哈哈气,只可惜收效甚微。
她看似随意,心里却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宋决明是什么人,一个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暗卫,手里头更有不少武功高强之人,怎么会查不出谢青蓉和萧明略回长安的消息,到底是谁?帮着她们掩藏了行迹,还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呢?
谢瑶光第一个想到的是长公主,谢明嫣的出现证实了谢明清的话,那么长公主会参与其中吗?难道真如谢明清所言,是谢明嫣说服了长公主?
不……谢瑶光不信,一则谢明嫣的脸面还没有那么大,能在长公主面前说上话,二来,即便是她能说什么,但长公主待自己亲生的儿子文远侯郭通尚且平平,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男宠的儿子去亲身涉险呢?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谢瑶光抱膝而坐,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而此刻椒房殿中,萧景泽正在翻看喜儿呈上来的书信。
“您和皇后娘娘出宫没多久,谢公子就送了一封书信过来,说是要交给皇后娘娘,我们也不敢擅自拆启,还是请皇上亲自阅看吧。”喜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信封上封着火漆,正面倒是什么都没有写,萧景泽拆了信,薄薄的一张纸上,写的是谢明清这几日查探出来的蛛丝马迹。
萧明略行踪隐秘,似乎暗中有人帮助,而安阳侯频频招揽旧部在书房议事,似乎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助怀王谋反。
谢明清还在信中说,让谢瑶光暂且按兵不动,等到他从谢明嫣嘴里问出萧明略的藏身之处,并且拿到切实的证据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景泽手扣桌面,忽然想起之前谢瑶光慎重而又严肃的告知自己此事时他的不以为然来,心头涌上了一阵悔意,如果他不是只让决明去探查,然后在没有结果之后将此事抛诸脑后,而是细细追寻,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给阿瑶引来这样的祸事。
这时候,他已经在心里笃定,是萧明略派人带走了阿瑶。
萧景泽脸色难看的紧,他不愿意再去想,后悔亦是无用,为今之计,便是极早将阿瑶救回来,至于萧明略这样的乱臣贼子,以前是他念着骨肉之情,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过。
“喜儿,让人传朕口谕,召谢明清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