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子这话,谢瑶光稍稍放了心,又问道,“那位萧公子,哦,就是宁王殿下,常来府里吗?”
“来,怎么不来呢,宁王殿下出身民间,对我们这些下人啊,一点架子也没有,以前可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现在封了王爷,也没怎么变,偶尔递了名帖来,找国公爷讨教什么兵法学问的,我们也不懂。”
兵法,萧承和的野心还真如上辈子一般,只是不知道外祖父到底是什么看法。
门子领她走到前院门口,便不再走了,道:“皇后娘娘,小的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谢瑶光知道府里规矩,笑着摆摆手,“我常来的,又不是不认识路,你下去吧。”
凌芷彤住在国公府的东跨院里,谢瑶光先去了那里,刚刚听门子说,萧承和时时出入靖国公府,她实在放心不下,那人阴险狡诈,惯会花言巧语,谁知道没有她在一边看着,小姨母会不会又被她给骗了。
凌芷彤一见她就笑,“你该不会是出来躲懒的吧,我可是听说了,承国公夫人和周四小姐进宫了。”
“你倒还有心情调侃我。我说,那日你也在船上,难道就不后怕么?”谢瑶光同她关系不错,说话也直来直往,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来意。
凌芷彤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我怕什么,我才不是周家小姐那种没见识的呢,瞧见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人家一喝醉就忍不住投怀送抱了,也忒不要脸了些。”
“我那日没去,倒是不知道内情,你跟我细细说说。”谢瑶光也好奇,萧承和这一回,到底是不是被人给算计了?
“嗨,这有什么好说的。”凌芷彤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无奈道,“我看周家母女上了船,三句话不离宁王殿下,估摸着她们本来就是冲着萧承和来的,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我怎么听说,那天萧承和喝醉了?”谢瑶光才不信事情这么简单。
“好像是喝醉了罢,我管他呢,我又不知道这么多,诶,小七你没来可真是可惜,我跟你讲,今年的龙舟竞渡可好玩了,可惜大哥和三哥不在,不然咱们家肯定能拿个头名。”凌芷彤兴致勃勃,每年端阳节,一些武官家的子弟也会亲自下场,比拼一番。
谢瑶光在正事上从不含糊,没有应她这话,反而道,“萧承和不愿意娶周家小姐,求到了皇上跟前,恰好我去御书房,听了个正着,他说自己喝醉了酒,认错了人,小姨母,那日靖国公府的船上,除了你和周嘉梦,可还有别的官家女眷?”
“有的罢,文远侯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媳,过来打听三哥在前线的事儿,我可是听说华月郡主病了,几个月都没出门,怎么,她这是害了相思病吗?”
凌芷彤和凌茗霜、华月郡主、谢瑶光三人关系都不错,自打凌茗霜嫁了人,小七入了宫,华月郡主又闭门不出以后,她的日子越发无聊,说这话也是在打趣。
谢瑶光将华月郡主并不在长安的事儿小声同她说了,又叮嘱,“你可别到处张扬。”
“我知道。”凌芷彤怎么也没想到,华月郡主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心底不由得暗暗佩服。
玩笑也开过了,谢瑶光忍不住将话题扯回了正轨,“文远侯夫人的两个儿媳妇我见过,身形比起你和周小姐矮了一头,萧承和按理说不会认错,更何况他胆子还没大到要勾引有夫之妇,唯一的可能是,他的目标,原本是你。”
凌芷彤见她说得郑重其事,脸上的笑容退却,正襟危坐道:“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我在船头看别人划龙舟,后来周嘉梦过来了,话里话外都是在跟我打听宁王的事儿,我懒得听,就走了,留了她一个人在那儿,该不会是因着这个吧……”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诧异道,“你说萧承和想轻薄于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是靖国公府的嫡女,仅这一个理由就够了。”谢瑶光愈发肯定了萧承和的谋算。
凌芷彤冷笑道,“敢算计我,我必不会轻饶了他。”
谢瑶光摇了摇头,道:“小姨母,你且记着,往后遇到萧承和,要远远避开才是,他这人阴险无比,你小心着了他的道。”
凌芷彤不服气地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到谢瑶光严肃的面孔,只能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他想娶我,难不成也是对皇位有意?”
毕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贵女,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见谢瑶光点头,凌芷彤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跟皇上说呢,他有狼子野心,该极早防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