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就要忘乎所以的明疏影在心底嚎叫一声,眼睛、眉毛都已经笑弯了。要不是在一旁守着的秋笛出言提醒,说是时辰不早了,怕耽误皇上处理国事,她都要忘记自己是从御书房溜出来的了。
不由自主地想起君宁天那张冷脸,明疏影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哆嗦。她只好挥别了天真可爱的小家伙,带着冬苓回了御书房。
约莫是做贼心虚的缘故,进屋的时候,她是偷偷摸摸的,心里还忍不住祈祷着,最好那君宁天已经离开了。奈何天不遂人愿,她还没跨进里屋呢,就望见那尊大佛正巍然不动地坐在那里。
明疏影垮了垮脸,又不得不马上换上一脸招牌式的傻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耳聪目明的君宁天一早就察觉到她的归来,他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子,拿着奏本目送她从身前走过。
“皇上不是肚子疼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就在女子误以为男人预备无视自己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他寒若冰霜的嗓音。
明疏影心头一紧,却立马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狗腿地凑了过去。
“摄政王,朕没有掉进茅坑里哦!”为了维持自己的痴儿形象,她也是拼了,“你闻闻,朕的衣裳还是香香的呢!”
话未说完,她已经大无畏地将自个儿的衣袖伸到了男人的鼻子底下。
君宁天向来不喜胭脂水粉的味道,所幸跟前的女子似乎也不爱涂脂抹粉,轻飘飘的衣袂凑过来,他只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恰恰是这清新淡雅的香气,叫本该沉下脸的他不着痕迹地睁大了眼。
明疏影见他抬眸眼珠不错地盯着她,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眼底没有寒意,脸也没往下拉,相反的,眉毛上扬,凤眼微圆,这是……怎么回事?
摸不透冷面阎王作何是这反应,明疏影也只得讪讪地收回胳膊,兀自冲他笑得灿烂。
君宁天便是在这傻里傻气的笑容下回过神来,却也遗忘了此番交谈的初衷。
明疏影见他不再继续发难,赶紧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若无其事地望着房梁发呆。
是以,当一刻钟后君宁天重新抬头去望的时候,目睹的便是女子以单手撑着脑袋望天的画面。
宽大的袖子落于手肘,白璧无瑕的玉臂显露无疑,女子好似压根没意识到这流泻在外的春光,径自一动不动地斜着脑瓜。
君宁天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视线,再度注目于眼前的白纸黑字。
“皇上。”
明疏影闻声,蓦地眸光一转。
“此处虽不比金銮殿,但好歹也是皇上处理要务的地方,还请皇上注意仪态。”
业已不自觉坐直身子、放下胳膊,明疏影默默无语。
他言之有理,她无力反驳。
事实本该如此,可惜,她是个傻子。
“冬苓,摄政王在说什么啊?朕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