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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会议结束,韩健与众出席官员一起进宫面圣。
杨瑞看过这次的议和记录之后,倒没上次那么过激的举动。她从中也看出些门道,便是这次议和还是没有实质性进展。这离她不议和而必战的思想,是很吻合的。
韩健简单问了几句,语气很平和。几名官员对答之后,杨瑞摆摆手,示意让林恪还有那些礼部的官员退下,仍旧是留下韩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还留下了陪同韩健一同出席这次议和会议的安平郡主杨秀秀。
“安平,这次让你与东王一同办事,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杨瑞笑看着杨秀秀说道。
“谢陛下隆恩。”杨秀秀紧忙行礼。
韩健眯了眯眼,他之前已经查到,这次杨瑞并未将原本安平郡王府的府宅和田地一并归还给,只是跟宁原讨了宅院,还给了杨秀秀。关于那些田地,本就是杨秀秀临离开洛阳时候自己卖的,货物售出概不退换,如今田地上都种了人家的庄稼,她就这么讨回来那也是不合适的。干脆杨瑞便给杨秀秀画了一张很美的饼,许诺了不少东西,包括田宅俸禄甚至是爵位,令杨秀秀做事起来更有动力。
对于杨秀秀来说,只要这次不是被韩健“坑”,她就很开心。她自然觉得杨瑞是杨家一家人,会向着她,说过的话作出的许诺不会食言。只是她没想过杨瑞为何要帮她的问题。杨瑞帮她,本就动机不纯。
韩健心想,一向精明如狐狸的杨秀秀,这次被杨瑞给卖了,还帮忙数银子呢。
“行了。你退下吧。”杨瑞脸上露出很亲和的笑容,说道,“东王你也可以去了。朕今日身体不适,便不多留你们二人。”
本来杨瑞只是一句说辞,杨秀秀很识相行礼告退,韩健却知道杨瑞并非虚言。毕竟二人是夫妻,算算日子韩健也知道杨瑞这两天也正是“不舒服”的时候。韩健心想,也许刚才杨瑞并未像上次那么大发雷霆,是身体实在扛不住,勉强能见了这些官员,说句话都不容易,更别说去动怒了。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韩健没多说,现在他跟杨瑞之间,终究有些小矛盾,还需要时间来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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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烨安阁,韩健直接出皇宫,到皇宫门口,却见杨秀秀的轿子停在外面,旁边还有几个轿夫。
韩健心说这落难的郡主而今也是地位不同,之前几天还要“卖身为奴”,现在却已经能雇得起轿夫。
这时候杨秀秀也跟着出来,笑看了韩健一眼,好像有多得意似得。便好似在说,你看我而今有陛下撑腰,你能奈何我何?
可韩健刚上马还没等走,便听有争吵声,原来是杨秀秀跟几个轿夫有什么争执。
策马往那边靠近了一点,听了听,才知道杨秀秀还没付雇轿子的钱,因为人家轿夫在这里等了一天,觉得这买卖不划算,还提出要加银子。这对于在银钱上一向捉襟见肘的杨秀秀来说,可实在是为难。
“没那么大的头,何必戴那么大的帽子?容易遮着眼!”韩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说了一句。
杨秀秀转而怒瞪着韩健。
一名轿夫道:“这位官爷,您哪位?可是认得?这银子,是否您给付了,小的几个也好紧忙回去,这养家活儿的可少不得这区区二钱银子。这银子在您这等官爷眼中,那也称不上是银子不是?”
韩健心说倒是个能言善道的轿夫。
可轿夫刚说完话,已经被韩健身后的侍卫跳下马给围了。四名轿夫一看情势不对,有舍弃了轿子逃跑的意思,但还没等迈开步子,人已经被按住。
“这位官爷,您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这里是宫门不错,可雇了轿子,不给银子,这是哪门子道理?”刚才说话的轿夫还在争辩。
韩健摆了摆手,马上有侍卫上前付了银子。之后其他侍卫才将人给松开。
“这买卖真是不好做,出来一天花了这么多工夫才赚了点银子,还差点把命给搭上。”刚才的轿夫在低声抱怨,可终究还是逃不出韩健的耳尖。
韩健心说这也是够倒霉的。
当初杨秀秀到江都时候,他为杨秀秀结客栈住宿的房钱,现在倒好,连乘轿子的钱也要一并给结了。杨秀秀说是坚强自立,可终究整个安平郡王府,不是老弱便是妇孺,杨秀秀也只能是扛起一家人担子。想了想,韩健觉得从这角度去看,杨秀秀也挺不容易。
见韩健把自己的困窘解决了,人也抬着轿子走了,杨秀秀仍旧一脸阴黑。本来雇轿子来,是想彰显一下自己安平郡主的身份,让自己更有面子。现在倒好,面子可说是荡然无存,还被自己最恨之人看了笑话。
“郡主可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韩健问道。
“不用了。”杨秀秀一脸怒气道,“连小女子卖身都不收的人,跟小女子谈何帮忙,也就不劳烦大驾了!”
言罢,杨秀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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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宫门,韩健并未回东王府,而是往清虚雅舍。
不多时,洛夫人的轿子便停下来,人也从轿子上下来,很谨慎看了看周围,进到里面直接上了二楼。
“妾身给少公子请安。”洛夫人见韩健目不转睛看着窗外,似乎有意对她不理睬,恭顺行礼道。
韩健转回头来,打量洛夫人一番,洛夫人神色有些局促。自从上次李氏公主的事情后,她也能感觉出韩健对她有所疏远。这次韩健肯抽出时间来见她,已经算是良机,她也必须要在韩健面前表现自己的“价值”。若非如此,韩健也不会帮她图谋什么西凉复国之事。
“夫人来的正好。”韩健道,“坐。”
“妾身不敢。”洛夫人低着头道。
“那也就立着吧。”韩健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拿起来,说道,“本王找你来,是有些地理上的事不太清楚,想找你来问个明白。洛夫人是西凉人,应该对此很了解。”
洛夫人心说事情不简单。韩健不问别的,说是要问什么地理,这不明摆着有意来为难她?
她虽然是西凉人,但毕竟母亲是西凉人,她少时虽然也生活在西凉旧地,但终究西凉灭国时候她才十几岁,而那时她已经来洛阳投奔自己的父亲,开始帮父亲打理生意。她也只是以西凉人的名义在做事做生意,手底下的生意,也有很多根本是西凉旧部的生意,只是由她来打理。
“少公子请言。”洛夫人不能表现自己对西凉旧部事情上的无知,毕竟这会令韩健觉得她对西凉复国并非那么渴望。事实上,虽然她已经久未踏足过西凉旧地,但对于复国,却是十分渴望。因为那代表了权力。
一个人有了金钱,自然会想着需要权力,这算是一种人生升华的需求。就算是洛夫人这样的女人也不能例外。
“嗯。”韩健点点头,道,“本王记得,你们西凉国乃是处在关西之地,而今有不少土地,都为鲜卑人所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