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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发出,剩下的事情,就是静待结果。韩健心中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事情有些冒险,但富贵险中求,想一举平定北方之患,似乎也只有而今的办法。速战速决,也对东王府有利。
久拖不利。
到第二日,渤海国内仍旧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不过另一路人,押送杨余和一些朝廷叛臣的人马,已经抵达了洛阳城外。
韩健最怕的是杨瑞对杨余心软,但杨余的确是心软了。上午,韩健便派人去转解了杨余等人,一些跟随杨余北上的叛臣,一律先押送到刑部大牢,但对于杨余的家眷,韩健却没有去为难。韩健让人先暂时安置了杨余的家眷,以软禁的方式看管着,然后将杨余押解到宫中。
韩健没有亲自去,他不想见到杨瑞与杨余再次面对的情况。
主要,韩健不想对杨瑞太多的压力。他去了,反而会被杨瑞认为是他容不下杨余。但就杨余谋反的事来说,杨余也不过是被人利用,而且现在的杨余如丧家之犬,有些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韩健本来还在看前线的战报,想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可在让人押送杨余进宫之后,他还是定不下神来。
本不想去宫中,到这时,他也想去看看。
本来他也要每日去宫中向杨瑞奏报军情,这时候杨余刚被押送回洛阳,他去看看也合情合理。
可当他到宫门口,却见一辆马车刚驶离了宫门。韩健看周围押送的士兵,便知道是杨余的马车,应该杨余是从宫中刚出来,要被直接押送去家眷那里,一同被软禁。
韩健心说,这么快杨瑞就见完这个“好弟弟”了?
到烨安阁,韩健进到门中,却见杨瑞正低着头闷闷不乐。即便是韩健进门,她也好像没主意到,仍旧低着头看着什么,但她眼前只是桌布,上面什么都没有。
“给陛下请安。”尽管周围没宫女和太监,韩健还是行礼问候了一句,当是提醒杨瑞他来了。
杨瑞仍旧没抬头,没精打采道:“请什么安?不安了,是不是应该由妾身反过头给夫君你请安才是?”
“说的什么话?”
韩健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一下周围,好像也看不出杨余来过的痕迹。也许杨瑞只是随便见了见,没让杨余在宫中久留而已。
“人可是见过了?”韩健问道。
杨瑞微微摇头道:“人在外面半个多时辰,一直跪着,后来便让人送他回去了。不想见。”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韩健继续问。
杨瑞抬起头来,有些气恼道:“你非要揭破妾身身上的一层伪装,你才觉得好受是么?你也知道我因为他的事心绪不宁,当初他要谋朝篡位,终究也没下手杀了我。你现在让我去杀自己的亲弟弟的,你说我如何下的去手?”
韩健心里却不以为然。
当初杨余之所以没有马上杀杨瑞,是因为杨余登基时机未成熟。
当时杨瑞对朝局的把控还是很到位的,文官武将,大多数都心向着杨瑞,而对三皇子出身的杨余并无太多要忠心的意思。当时杨余背后的势力,不过是北王府经过两次洗礼后的那些残兵败将而已。杨余以慢性毒药压制杨瑞,将杨瑞软禁,也是为等时机成熟后将她杀了,图谋帝位。
现在到了杨瑞口中,却是杨余心善所为。这怎能令韩健认同?
“谁也没让你杀。”韩健道,“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要如何处置,也都由着你。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杨瑞气道:“可他在外面跪着,我反倒觉得,他现在很该死。倒应该杀了他才是!”
说完,杨瑞好像生气一样重新耷拉下头,不去看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