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子。”宋芷儿等人已经上前来。
韩健指着左谷上人离去的方向,道:“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是有人对一黑衣女子不力,记得加以援手!”
“是!”有几名上清宫的女弟子已经上马离开。而宋芷儿则随着几名女弟子留下来护送韩健回东王府。
等宋芷儿发觉被韩健抱在马背上的赫然便是曾经那个对韩健不利,而且武功也不输于她的柯瞿儿,登时好像妒火中烧一样,眼睛再也离不开柯瞿儿的脸。柯瞿儿也好像示威一样挺起了胸膛,手也放在韩健抱在她身前的手上,一副“我就是这样你来打我呀”的神态。
韩健则无心去留意这些,即便他发觉也不会去理会。宋芷儿对他有意思他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去计较这些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官兵将韩健保护在中间,韩健毕竟没有透视眼,不知道屋舍那边的情况。最后他收回目光,道一句“回去”,一队人马便护送着他往东王府的方向去。
“我……我对师傅放心不下。”柯瞿儿面带担心说道。
“有人帮忙,你不用太担心。”
韩健走到半途,却也觉得就这么抱着柯瞿儿回府似乎又要引起府中不安宁。韩松氏对待柯瞿儿的态度很鲜明,一个草莽的女子是绝对不能进东王府的,就连柯瞿儿之前也有些自惭形秽,她也知道这世道身份地位都是泾渭分明,若她是一般平常百姓的女子,想进东王府都近乎不可能,何况她本身还不是北朝人,还有江湖的背景。
但韩健还是没改变初衷,等回到东王府,府门前已经有一批人马在等候,赫然是情报系统的负责人大西柳。
见到韩健,大西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道:“少公子,已经查明来人身份,正派人前往阻截。”
“好。记得不要为难左谷上人,至于其他人……”韩健顿了顿,他也在想那些人到底是敌是友,“也不要管了。江湖事,能不招惹便不去招惹。”
“是。”
大西柳重新上马,匆忙带着人离开。很快城防衙门的人也派人过来,总之城中出现乱党的事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件大事,都需要过来请示韩健到底要怎么做。至于是否有人去宫中找杨瑞请示,韩健暂且不知,但想来朝廷派系的人也会这么做。但杨瑞手上并没有兵权,加上杨瑞之前说了不想见他,自然也不会拉下脸来请他进宫去说。
等安排好所有之事,韩健才下马,又扶着柯瞿儿下马。
一个黑衣的女子,被韩健这么当众抱着,而且很亲昵的扶下马,就算别人不知道柯瞿儿的确切身份,也知道这女子与韩健的关系不一般。
韩健拉着柯瞿儿的手进到府中,韩松氏已经很着急在等候。
“健儿,你可算……”
韩松氏迎出门,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因为她看到韩健身边立着的赫然是曾经她曾去找过恳谈的柯瞿儿。
当年柯瞿儿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留下与韩健长相厮守,正是因为韩松氏的阻挠,才令柯瞿儿自惭形秽之下黯然离去。
“二娘放心,没什么事,只是一些江湖人仇怨厮杀,把事情闹到京城来。这是瞿儿,二娘应该见过,不用介绍。”韩健道。
韩松氏微微冷笑道:“怕是无风不起浪吧,柯小姐?”
柯瞿儿低下头,身体却微微靠近韩健,好像要让韩健做她的挡箭牌一样。
韩健道:“二娘应该清楚瞿儿师傅的身份和背景,如今南王府有意派兵来攻取洛阳,若是与瞿儿的师傅建立了友好关系,应该对时局有莫大的好处。”
“哦?”
韩松氏愣了愣,很快她便明白了韩健在说什么。
左谷上人绑走了杨洛川的世子杨曳的事天下人皆知,杨洛川子嗣不少,但嫡子也就只有杨曳一人,加上杨曳又是镇南侯黄仕琅的外孙,未来南王府想平稳过渡完成权力上的交接,非杨曳来继承南王之位不可。若是韩健能以杨曳作为人质来与豫州那边谈判的话,杨洛川就算不顾儿子的生死,也要顾及镇南侯的反应。就算最后不能换取豫州退兵,但至少也能拖延时间,给林詹和苏廷夏兵马撤回洛阳创造时机。
韩健道:“二娘早些回去休息,至于瞿儿也会住在东王府内,二娘没什么问题吧?”
一旦涉及到政治上的事,韩松氏想阻挠,也觉得好像干涉的太多。现在韩健有种拿大事来压她的感觉,明明是韩健想把柯瞿儿接进府,却说的与豫州兵马乃至洛阳安危有关,她思量一下,不可因小失大,就算对柯瞿儿再反感似乎也不急于一时,还不如等看看是否能与左谷上人把杨曳要过来才是真的。
“好。不过……”韩松氏先是点头,却又道,“不可有僭越之事。你明白。”
柯瞿儿则有些不解地看着韩健,韩健笑了笑点点头道:“明白。”
韩松氏这才松口,让人去准备房间让柯瞿儿住。
韩松氏道:“南王兵马往洛阳来的事,苁儿已经知晓,既然你回来,是否该去陪陪苁儿?至于柯小姐的事,我不会多加干涉,但你也切忌承诺。若是真有事发生,别说二娘不留情面!”
说着还瞪了柯瞿儿一眼,柯瞿儿贝齿咬着下唇,重新低下头。
一个刚强如斯的小妮子,一辈子所受的屈辱也没眼前这么多,可她仍旧是忍气吞声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舍不去韩健,更因为这是她一生的保障。她已经过了只会意气用事的年岁。
“瞿儿,你先去休息,一会去陪你。”韩健道。
柯瞿儿脸有些红,想到韩健说的“陪”是什么,她便心中带着几分期待。但她显然也没听懂韩松氏口中的“僭越”是何意。
让人送柯瞿儿去休息,韩健则急忙进到内院,见到杨苁儿。
一向与世无争的杨苁儿,见到韩健却直接拉着韩健的手,一脸急切道:“相公,到底怎么了?父亲他……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