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齐朝女皇萧旃在朝堂会见朝臣,结束朝会后,萧旃秘密来到司马借的居所内。此时司马借一手拿着棋谱,而另只手则拿着棋子在棋盘上与自己对弈,女皇的亲自到来令他诧异。虽然司马借回金陵后被秘密安置是萧旃的意思,但萧旃却并未亲自来看过他,眼见女皇都要亲自屈尊,就只能说明现如今萧旃有困难无法解决,不得不来求助于他。
“先生不用多礼。”见到司马借起身相迎,萧旃显得很随和,她是不请自来,等她到了司马借居所的厅堂内才为司马借所知,其实她也不想暴露身份。
司马借只是稍微施礼便坐下来,萧旃也不多言直接就坐,她往司马借所摆的棋盘上看了一眼,随即望着司马借道:“此番朕来打搅,是有事相求。”
司马借先反应了一下,他现在只是一人而已,没有自己的势力,萧旃缺少人马不会找他要,既然是有事相求那就是来问计。司马借道:“不知陛下可是为北方之事?”
萧旃微微点头,道:“之前北方的消息朕如数都告知了先生,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司马借想了想,才道:“陛下应该是担忧北朝人马南下,非我朝兵马所能力敌。陛下登基以来虽励精图治,但兵马皆都不在陛下所掌控之中,此为陛下所困。”
萧旃点头,她登基之初不过是惠王萧翎所扶植的傀儡,别说是兵权,连治国之权都不在她手上。经过大半年的筹措,加上惠王萧翎沉迷逸乐不去理会权力之事,才令萧旃逐渐获得了国政之事的主动,但萧翎还是掌握着金陵乃至齐朝的兵马大权,就算有一定的兵马并不在萧翎手上,那些兵马也是朱同敬所掌控,在朱同敬派人北上刺杀萧旃之后,萧旃也完全当朱同敬为仇敌,只是表面上要作出君臣融洽,以获得对惠王势力的主动。
司马借又道:“但陛下也无须过虑,以下臣对北朝的了解,这几年北方因为内乱以及与鲜卑人之战所耗费国力甚巨,北朝帝王所图原本不过抵御鲜卑能令北方休养。当此时陛下更应及早派人马北上合合议,以便陛下能早些收拢兵权。”
萧旃道:‘朕也正有此意。可不知先生有何人选北上作为合议之人?朝中上下官吏盘根错节,皆都非真心与朕,此时派其北上,或有能力不及,或心存歹心,朕并无良选。朕本属意于先生作为国使,然朕当下缺不得先生出谋献策,况且先生还为北朝之人,朕也怕先生一去不回……”
司马借点头,他请出来,萧旃有强留他在南朝不肯放他回去的意思。有他在,不但能问计,若北朝真的杀过来甚至可以将他作为人质,虽然萧旃没明说,司马借心中也有数。司马借在回到南朝后并非没有回北朝,也同样作为南齐的国使,要做的却是去迎接萧旃回朝为帝,当时韩健同意司马借南下曾与萧旃有沟通,在萧旃答应善待司马借并且要尊重司马借的意愿来去自由后才放行,其实也是司马借执意要南下而不肯留在北方。
司马借道:“朝廷人选,本非下臣应该参议。若陛下真无良臣可选,下臣倒是有一人提议。”
“哦?”萧旃愣了愣,以她所知,其实司马借身边也没什么人作为帮手,若说能提议的人选,无非是从朝中来选择,可她自己也斟酌过,要能完成北上合议任务的人近乎没有。更别说还要出色完成任务的。
司马借抬头看着门口,此时李方唯已经出去联络过在朝所曾巴结过的朝臣回来,这几天他所要做的就是当司马借的眼线出去探听消息。李方唯到了院子里才知道有客人来,往里面瞄了一眼发觉情况不太对,还没等他转身离开,便见到司马借和萧旃并列走出厅堂。
“这……”李方唯心头一紧,见到女皇本该上前行礼,可他毕竟是外放之臣,在没有得到天子传令的情况下来到金陵,而且他还算是惠王的家臣,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场合与萧旃相见。他正想要不要避开时,司马借已经开口道:“李太守过来见过南先生。”
李方唯愣了愣,关于“南先生”的称呼他很不适应。虽然明知眼前便是女皇,但他也学会司马借那套装糊涂的窍门,走上前只是很客套的行礼道:“在下徐定太守,见过南先生。”
萧旃本就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走上前打量李方唯,令李方唯上下都觉得很不舒服。萧旃笑道:“阁下便是李太守?倒经常听司马先生提及。”
李方唯又是微微一愣,但心中却也很高兴,这说明司马借还是很给他面子,居然在女皇面前提及他,这是对他日后官场晋升有很大帮助。萧旃道:“在下家中有急事要回,却有一件事要交托李太守帮忙,不妨由司马先生告知,在下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