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道:“未曾入选的秀女皆都出宫回府而去,既然人家不肯留在皇宫之中,瑞儿你又何必勉强,任由他去了便是。”
杨瑞道:“如此说来你便是不肯,想拂了妾身的面子?”
话说到这份上,韩健都不知该怎么说,本来一个秀女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但韩健不想让杨瑞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自己,问她还不肯说。就算知道问来无用,他还是问道:“一个秀女,留来何用?既然瑞儿你要,总要有理由。”
杨瑞道:“妾身都说了身边无人,这就是理由。看来你是对那女子心中有几分觊觎,不肯交出吧。”
韩健实在不想跟杨瑞在这种细枝末叶的问题上争吵,点头道:“既然你想要,那回头让同华寺的人再去查查,看看是谁,这两天给你送过来。不过可有两年的期限,两年过后,无论如何要将人送出皇宫,不然再寻死觅活,这种事在宫里还是要不得。”
杨瑞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韩健好像在杨瑞处碰了钉子一样,觉得有些无趣味,便起身离开。
等韩健到了杨苁儿处,杨苁儿则比杨瑞热情和主动的多,带着新进宫的女官出来见韩健,让韩健感觉到自己真的是个帝王而不是个受气的丈夫。
韩健到里面,杨苁儿才将新进宫的女官屏退,笑盈盈问道:“相公觉得妾身选的几个秀女如何?”
韩健刚喝口茶,闻言打量着杨苁儿。
杨苁儿笑道:“相公就说好不好,好的话,相公不妨收纳她一两个,妾身倒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从那么多人中选择了几个知书达理模样还算俊俏的,这几天正让人教她们宫里的规矩,免得以后唐突了相公。”
韩健叹口气道:“原本就并非为选妃嫔,你这么做,恐怕有些人会更加误会。”
“什么人?是姐姐?恐怕相公对别人的意见也没那么在意了吧。不过姐姐这人从来都是嘴硬心软,其实姐姐对相公的人还是挺好的,昨日妾身过去给姐姐问安,姐姐就曾问起相公这次所选的秀女,看起来姐姐对相公选秀女的事也无太大的意见。”
韩健有些讶异道:“昨天你去给……她请安了?”
“嗯啊。”杨苁儿颔首道,“妾身也知道不合适,相公封了妾身为皇后,再去见姐姐总觉得别扭,可妾身总归也是做妹妹的,以前进宫姐姐有多番的照顾,进宫以来一直未曾见面妾身心中也挂念,又知道跟相公说了相公定然不答应,便自行去了,相公可别怪妾身啊。”
韩健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想让身边女人去靠近杨瑞,是因为他跟杨瑞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杨瑞好像浑身是刺的刺猬一样,谁去了都要碰钉子。可偏偏杨苁儿却好像明知道会碰钉子还义无反顾一样,这样反倒能令杨瑞对她有所接纳?
“你们还说什么了?”韩健问道。
杨苁儿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本来妾身去心中也挺担心姐姐不肯见,原本只是想请安之后就走,可姐姐却让身边的宫女请妾身进去,说了一些话。其实也都是家长里短的,姐姐对妾身其实也很好,没有一点脾气,只是最后问了一些秀女的事,妾身怕姐姐见怪,最后姐姐只是问了好像有个什么秀女要寻死,只是一问,妾身也不知到底所为何事。相公可知是为何?”
韩健道:“要知道也好了。今天他直接跟我要人了,一个要寻死的宫女,让其回府已经是给了面子,现在她竟然跟我要人,倒好像是我强迫做了什么事一样。”
杨苁儿道:“可能是姐姐性子倔强,觉得那女子的脾性有些相仿,这才想把人留在身边平日里说说话吧。这次过去,妾身最大的感觉就是姐姐瘦了,身边也缺个能说话的人,毕竟她曾是帝王,宫里人谁敢跟她说说话解解闷呢?这也是相公的不是,相公忙于朝政,对于姐姐关心的少了,所以才会令姐姐想找个伴吧。”
韩健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杨瑞身边少的是能以对等口吻说话的人,原本他自己便是最好的选择,可杨瑞对他原本就有些成见,再加上他时间很少,身边女人也多,总不能天天过去作陪。
想到这里,韩健点头道:“既然她想要人,便让人送过去就是。行了,不说她的事,有件事我想问问苁儿你的意思,你觉得眼下对南朝用兵,是否合时宜?”
杨瑞原本静静看着韩健以为韩健要问什么家长里短,听到是用兵的大事,马上有些惊讶看着韩健,紧忙道:“这种大事,相公问妾身作何,妾身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懂得这些。”
韩健笑道:“你哪里是不懂,分明是很懂,只是想把自己当作是女流不肯说而已。别忘了咱家的苁儿以往是做什么的,弓马娴熟,战场上英姿飒飒的女将军,那可是为夫心中苁儿的印象啊。”
饶是杨苁儿觉得自己脸皮还有些厚,听到这种话也不由有些羞赧,连她自己都快忘了骑马的感觉是如何的,这些年她逐渐从一个封闭自守远嫁江都的少女,变成一个可以主持家政将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贤内助,对于以往的事她已经不去想了。
韩健将她身子揽过来一些,道:“苁儿你便以自己的意思说说,其实我只是心中没有底,想多问些人的意思。这几年下来,仗打的不少,身边人也感觉越来越疏远,现在当了皇帝,更感觉是孤家寡人。想问别人真实的意愿越来越难,只好求助于你了。”
杨苁儿浅浅一笑道:“相公本着心愿做事便好,既然相公想打这一仗,那为何不打呢。能一统河山,这是多少君王平生之愿,妾身不想说什么意见,只是想说,相公觉得对的妾身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