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回到洛阳时间本来就不长,又少有机会过来小院,三女格外痴缠。
芙蓉帐暖,韩健也不知外面是几时。虽然有时候韩健也觉得累了一些,但他毕竟要面对身边那么多女人,心中抱有愧疚,也只好拿自己的身体先开刀,能令美人开怀那才是最着紧的。
但这也苦了他自己。
到第二天韩健起床时,头比昨日更疼了一些,因为年后染上的风寒,韩健不得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但因朝中大小事宜,他也没有时间多去休息。
韩健没有回皇宫,而是先秘密召见负责收拢情报的人,这些人并不隶属于大西柳,而是韩健另一套情报体系的。他主要问询的,也是南朝的现况,韩健计划出兵的时间是三月份,在之前必须将南朝的军事防御架构调查清楚,那些人对齐朝忠心,哪些人又是顽固不化,在进兵途中要面对怎样的山川地理环境,都要考察清楚。
毕竟不是对内用兵,以往出兵,因为山川地理都是在江北,而魏朝经营江北多年,就算韩健不去做提前的功课,也会有人将详细的情况呈递给他。这次却是要出兵到齐朝,虽然之前魏朝也曾几次主动出兵想收复河山,但最多只是将兵马杀过江,最后却是饮恨金陵城下,江南的地理环境与北朝不同,气候又偏湿润,就算北朝有不亚于鲜卑人的骑兵,可在河流水泽众多的南朝境内,也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
到中午韩健回宫时,韩健只想先回去睡一觉,在头疼的情况下,很多事不愿多想。可韩健还没到烨安阁,便听闻宁原与六部的主事人已经在烨安阁恭候,说是有事情奏报。
就算要耐着性子,韩健也要接见,这是作为皇帝的职责。等韩健到了烨安阁,宁原等人已经等候了很长时间,韩健坐下来便摆摆手道:“有何事奏禀便可。”
六部的主事人有意无意在看宁原。宁原行礼道:“回陛下,北军南撤途中滋扰百姓,这……地方上多有奏本,还请陛下御览。”
说着将几份奏折呈递给韩健,韩健那过来一看,都是黄河北部的地方州府告状的奏本,所告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廷夏,说是苏廷夏纵容部下在地方上劫掠,不但抢劫地方士绅的财物,还抢夺人口,作出一些奸淫掳掠之事,对地方上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告状的地方还不在少数,凡是苏廷夏撤军的路线当中,这种告状的奏折便不断,以至于那些还没有接待南撤兵马的地区,已经上书朝廷不开城接待,免得也遭遇同样的下场。
韩健看过之后,放下奏本道:“这么多地方奏本,看来是确有其事。那众位卿家如何看?”
六部的主事人还是看着宁原,宁原却不好回话。苏廷夏所部一直为韩健所纵容,此番北上草原,苏廷夏的人马功劳不小,至于韩健是否有鸟尽弓藏的意思,下面的人也不得而知,宁原也没得到韩健的授意,就算他是朝中文官之首,也不能对执掌兵马大权的将领有所非议。
宁原道:“臣等并无主意,如此大事,只能请示陛下来做圣断。”
“若事事都需要朕来做,还要你们作何?既然北方都对接待南撤兵马有所不满,那就下旨过去,凡兵马南撤途中,城中官民只需以钱粮接待便可,不用迎兵马进城。同时拟旨到北军营中,先训斥一下,令苏将军督促好手下将士,再有此等事发生,朝廷必会追究。”韩健略微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有杨瑞那么沉稳的脾气,很多事他更喜欢雷厉风行,但对于苏廷夏的问题上,他一直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若是战事彻底结束的话,他倒可以让苏廷夏就此赋闲,将苏廷夏的人马控制在自己手中。但现在即将对南朝用兵,还正是用得上苏廷夏的时候,在这节骨眼上,就算苏廷夏和他的那些好像盗匪的人马作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也要先稳着这些人。
宁原行礼道:“那老臣这就去办。”
韩健摆摆手,示意让这些人都退下。等人走了,韩健才重新拿起奏本,一份份奏本看过来,仍旧看不出有什么门道。
在韩健最初想来,苏廷夏就算再治军无方,也不会在有大批犒赏的情况下,回到魏朝境内也要继续劫掠,落人口实。事情有些蹊跷了,若非地方恶意诬陷的话,那就是苏廷夏有意为之,明明可以约束部下,但他不去约束,苏廷夏是何等的聪明人,事情也就没最初发生时那么简单了。
“陛下,有北方传来的急报。”一名侍卫将战报送进烨安阁来。
韩健拿过战报,仔细看过,却是林詹派人送过来的,是详述草原上鲜卑各部族近况的。
在苏廷夏从草原撤兵后,鲜卑北逃的部族终于赢得了喘息之机,试图重新占据南部的草场,毕竟正是隆冬,北方极为寒冷,草原的部族也都惦记着那些肥美的草原牧场,谁能占据这些地方,谁就可以发展壮大。而原本已经归顺了魏朝朝廷的那些草原部族,有的也起了异心,这些部族很多都不愿迁居,这些人在草原上也起不到什么屏障的作用。林詹在急报的最后请求把这些草原的部族全部迁到关南,如此可以令他们远离鲜卑的旧部族,方便管理。
在林詹的奏报中,对苏廷夏的事只字不提,韩健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又把握的不是很准确。
原本北方主帅的奏报,是绝对的大事,但韩健却没有马上召集军方的人来商讨对策,而是将奏本留在烨安阁,自己先进内休息去了。
北方撤兵,和对南用兵,这两件事近乎是在同时筹备中,虽然是急了一些,但韩健却知道若非准备不及时的话,就难以趁热打铁,北方将士现在刚得胜,士气正隆,以这样的姿态举兵南下是最好的,正是要趁着这一鼓作气。可问题也就接踵而至,事情操之过急,粮草、兵器、物资筹备,更有兵马回撤途中生事,江都本部的人马倒容易管理,可那些原本就非江都的子弟兵,在管束起来可就麻烦了许多。
韩健先去见了杨瑞,有事情的话,他很想跟杨瑞商量一下,怎么说杨瑞也曾是女皇,对于朝事的把握要更准确一些。
杨瑞却对韩健仍旧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好像她的眼中只有女儿,没有别人。韩健坐在杨瑞的寝宫中,便看着杨瑞母女半晌,也没得到杨瑞任何的回话。
“瑞儿你到底怎么个看法,总要说出来,一起参考一下。”韩健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杨瑞瞥了韩健一眼,重新看着女儿,道:“现在到底谁是皇帝?”
“就算是我又如何?你要做,我再让还给你便是。”韩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
杨瑞冷笑了两声,对于韩健的“慷慨”显得有几分不屑,仍旧不去对朝廷的事有任何的评价。韩健也感觉出是自讨没趣,早知道的话宁可回去跟杨苁儿商量一下或者获益也是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