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同敬虽然控制了金陵城,拥有了名义上南朝的权柄,但他只是名义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女皇萧旃尚且在司马借军中,连惠王萧翎也都还活着,司马借光有这两块活招牌,已经在北方途中基本收揽了所有城池。
司马借调派往杭州城的兵马并不多,大约有一万五千多兵马,加上随军所征调的运粮和物资的民夫,大约有两万人左右。但司马借有意造大声势,将两万多人马,造出有四五万兵马的假象,加上杭州城在这几个月一直闭城与外界基本断了联系,使得杭州城内所得到的情报不多,连杭州城的太守,都以为司马借是征调了五六万兵马来攻打杭州。
韩健在此时也非常的“配合”,命张行亲自率领两千骑兵,星夜兼程往杭州城去“转一圈”,韩健的命令让张行也感觉到惊讶,他本以为韩健是想支配开他,让他远离权力,但韩健就是要用张行在战场上的威慑力,让他带兵去杭州,本也不为攻城,只是从沿途周边府县考察一下地方的防御情况,顺带是“协助”司马借,帮司马借助助声威。
果然,在十一月中旬,杭州城周边草木皆兵。城内的谣言满天飞,今天说司马借和萧旃已经亲自领兵快到城下,明天又说北朝的皇帝亲率大军已经攻陷了金陵城。
杭州城本为朱同敬最坚实的桥头堡,却因为朱同敬根本无法派兵前去援助杭州,令杭州陷入到对外界消息一无所知的状态。
司马借派兵往杭州,最重要的不是为了围城,因为他知道以他所派出的不到两万人马,就算到了扬州城,连城墙的两面都围不起来。他要做的是切断杭州城往西、南两个主要方向,还有往西北方向的消息传递。
至于杭州城往北和往东的消息传递渠道,自然会有北朝的兵马来切断。
如此一来,就算杭州城守军并未见到大规模的攻城和围城兵马,仅仅在偶尔见到一些成群结队而来的巡逻兵马,就已让城中风声鹤唳,而因为对外的通信渠道全部被切断,城里甚至都不知到底有多少兵马将要兵临杭州,甚至是司马借的兵马来,还是北朝的兵马来也并不能查悉。
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上,杭州太守只能不断派人去请示金陵城的朱同敬,而所出城传递讯息的,就算能侥幸通过围剿而北上,这些人在得到朱同敬的授意后,也很难把消息传递回杭州。杭州城内没有朱同敬的命令,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种绝望和无助中等待消息。
韩健稳坐钓鱼台。
在十一月之后,冬天下了一场雪,虽然江南的雪不是很大,但天气也很寒冷。韩健除了命令江都方向把过冬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往扬州和苏州一线。韩健也在猜测司马借下一步的动作,料想不过是两招,一方面继续切断杭州对外的通讯,再者就是派人进城去“劝降”。
司马借是没有能力出兵攻打杭州城的,既然如此,韩健也不会坐以待毙。
韩健也派出了劝降的使节,带着韩健亲笔手书的劝降书,前去杭州城对杭州太守及城内守将进行“晓以大义”,韩健自问北朝在兵锋上更为强盛,应更为杭州城文官和武将所忌惮,而此时的司马借虽然拥有南朝的皇室正统人物萧旃,但毕竟司马借也属于是勤王伐逆挟天子令诸侯的人物,且兵马不是很多,杭州城就算真的要投降,也要掂量一下到底向谁效忠。
韩健在劝降书上也言明,君子不能背信弃义,同时也不能朝三暮四,意思就是不能今天投靠了朱同敬,明天投靠了司马借,回头再投靠北朝,没有三姓家奴,同时也不可有一而再的违背。韩健这也是在变相威胁杭州城内的守军,让他们掂量清楚到底向谁效忠会更能得到荣华富贵。
苏州城的前车之鉴,抵抗就会遭到攻城,甚至城破只在一夕之间,若城破之后,百姓可归顺,就可如现在一样得到优待,而那些逃出城池之人,就算再回头归顺,北朝也同样不会接纳。也如同扬州城那些逃兵一样,北朝宁可让他们南渡长江而不管不问,也不会接纳他们重新会扬州城整编。
韩健也不是为真正得到杭州城的投诚。韩健完全是给司马借和朱同敬去添堵捣乱。
韩健真正的目的在金陵城,至于南下攻打杭州城并不在韩健的计划当中,就算杭州城投诚,韩健也不会派出大量的兵马去接收,因为这会打乱他进兵金陵城的计划,从开始,韩健就是以很腹黑的心理,去让司马借为此而烦忧,让朱同敬为此而担忧。
同时也是令杭州城的守军将领以及杭州太守之下军民为此惶惶不安,令苏州彻底解除杭州一线的威胁。
韩健在最初进驻苏州城时,也担心朱同敬会主动出击,朱同敬虽然兵马不多,但军容也算齐整,若朱同敬各路倾巢而出的话,仍旧可在苏州城与韩健亲率的北朝兵马一战,但朱同敬的胜算也不会超过两成。就算朱同敬可以得胜,韩健只要顺利撤回到扬州,那朱同敬这一战就等于是白打,很可能还会为司马借趁势攻取金陵。
而随着杭州之事的发生,杭州城作为朱同敬两面包夹苏州城的重要堡垒,已经失去了他本来的作用。
十月二十,韩健居然收到了司马借的来信,也让韩健分外感觉的意外。
在信中,司马借以南朝皇帝的名义,恳切的要求北朝遵照之前征伐逆贼朱同敬的约定,不对南朝国土进行侵略,并委婉的表示,让韩健退出杭州城的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