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被全校教职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养的景川第一次在教室里上完了最后一节自习课。
下课铃一响,他第一个起身上讲台把志愿意向书交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探头看了眼上面填的字,叹了口气,“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不。”景川把意向书放到讲台上,书包往背上一甩就转头出去了。
他鲜少和其他学生一起这么准时下课,也是第一次穿梭在人群中走到了热闹的校门口。
就在景川不悦地低着头想这学校里到底有多少学生的时候,他身边的同学们突然有些激动地小声交谈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值得讨论的美景似的。
“那是谁家的家长?”
“家长?你眼睛不好吧……谁家家长这么年轻?”
“我都高三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姐姐!啊……好想变成她弟弟。”
景川听着听着,心有所感地抬头往宫家车子常停的地方望了一眼,就好像幼儿园时那一幕重演,他又看见了在人群里像是被用镜头给框了出来似的那么亮眼的宫如意。
大概是天生就被诸天神佛眷顾,宫如意就算只是面『色』冷淡地靠在车子边上,瓷白肌肤和玲珑身线就已经让人挪不开实现,像是映在荷塘里的中秋月,高不可攀,也深不可测。
宫如意似乎早就发现了他,视线一直就落在他身上,景川一抬头,就看见她笑盈盈地朝自己招了一下手。
她不说话不动作不笑就已经够勾人的,这一笑起来简直就是大地回春北疆雪融的盛景,景川心里突地一跳,就已经听见身旁学生们一阵『骚』动和激越。
“她在和谁挥手?”
“谁家的亲戚赶紧坦白!”
“她看我了!我要是一会儿晕过去了你们记得接着我!”
景川不快地抿直嘴唇,排开人群加快脚步挤到了校门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宫如意面前,低声喊她,“姐姐怎么来了?”
“今天没什么工作,下班就顺路来接你,顺便看看学校设施怎么样,是不是需要维护了。”宫如意轻描淡写地说着,抬手在景川眼角下面拂了一下,“怎么字都写到脸上去了?”
景川见她指尖上沾了晕开的墨水痕迹,显得十分碍眼,皱眉握住宫如意的手指蹭了两下,“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在桌上趴了会儿,大概是墨迹没干。”他说着,别有用心地朝宫如意的司机扬了扬下巴,“事情都办完了吗?办完了就回家吧。”
“学校里刚才已经转过一圈了。”宫如意捏了捏自己被搓得有些发热的指尖,笑着道,“要走也可以,不让你那群可怜巴巴的同学来打声招呼?”
景川顿觉不妙,他冷着脸一回头,就对上了校门口几乎堵得水泄不通的围观校友们,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殷切地望着这边,像是第一次下水的小黄鸭那么忐忑期待。
景川:“……”
他视若无睹地转回脸来,“我和他们不熟,不需要打招呼。”
“景川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一个女生忍不住高呼,“我们同班都两年半了!”
有一个人开了头,剩下的也就跟洪水出坝似的拦不住了。以景川的同班同学为首,少年少女们一下子就围到了宫如意的车子边上,把他们拥在了中间。
平日里坐在景川身旁的男同学鬼鬼祟祟地用胳膊肘捅捅他,挤眉弄眼,“是我误会了啊景川,你果然从来不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