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冷笑道:“我看她不是眼界太高,而是存心刁难。明天,你替我到倚翠楼跑一趟,问那个女人究竟什么首饰,才能让她称心如意。如果她不说,你就把这朱钗丢给她,说老子不陪她玩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梅仁收起朱钗,点点头:“好!我替你跑一趟。”
晚间,袁一抱着嘟嘟来到府门前,支开门房后,他从兜里取出一个布袋,而后,将布袋中的猫食,沿着府门一直从府里撒到府外的台阶下。
如此布置一番后,他就放下嘟嘟去吃猫食,贪吃的嘟嘟,便一路吃着猫食来到府外的台阶下。
之后,他依次减短投放猫食的路线,最后,只在府外的台阶下放上猫食。嘟嘟这猫咪天性聪明,经过他的这番训练,只要把它一放下,它就知道窜出府门,然后,敏捷的跑下台阶,享用他投放的猫食。
他抱起聪明的嘟嘟,挠了挠它的小脑袋,微笑道:“明天,也要这么聪明,这么乖,知道吗?还有,你的小爪子,可不许挠人!你要是敢犯浑,伤了她,我就把你捉回来,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喂老鼠,让你的猫面尽失!”
其实,袁一买这只猫是想送给太平,可不能明送,只能暗给。他了解太平,只要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要弄到手。所以,他就替太平制造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她把嘟嘟偷走。
他又是怎么料定,太平明天一定会经过郡王府,恰好看到嘟嘟,然后,临时起意将其偷走呢?
对于袁一来说,知道这些并不是难事。因为,自从那晚,太平放了一百盏孔明灯后,每天接近晌午之时,她的马车都会从郡王府路过,而后,稍作停留,方才继续起行。
当有天,袁一无意间看到太平的马车停在府外,他知道太平来此,是想看到府前的石狮子被挂上五色彩球。
即便,他知道太平的期望有多殷切,可他只能让太平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归。
次日,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袁一就来到府门前,借故支开了守卫在门前的护院和门房。而后,将大门稍稍留了条门缝,他便躲在门后,观察府外的动静。
将近晌午,袁一看到太平的马车驶来府前,待马车挺稳,他摸了摸嘟嘟的脑袋,低声道:“去吧!”说着,他放下猫,猫便一溜烟地钻出门缝,往台阶下去了。
这回,马车不是停会儿就离开,这时,只见马车中走下一个做丫鬟打扮的女子,她手中抱着两个五色彩球。
只见她快步走到石狮子前,动作麻利地剪下石狮子颈上戴着的红绸大球,而后,将带来的五色彩球给石狮子戴上。
待丫鬟给两只石狮子都戴上彩球后,做贼心虚的丫鬟便急忙往车里走。
这时,太平正掀开一角车帘往外瞧,她正好瞧见跑下台阶的嘟嘟,她朱唇轻启,嘴角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意。而后,她抬起青葱玉指,对着走来近前的丫鬟指了指嘟嘟,轻声说了几句。
丫鬟便点了点头,一脸不情愿的转身,走到台阶边,警惕地四下看了眼,而后,慌忙躬身将嘟嘟抱起,快步跑进马车。
这时,躲在门后的袁一看到马车缓缓起身,微微一笑道:“她这霸道的个性,还真是一点没变。”
袁一回到正院,老猫迈着难得快步迎了上来,热情地围着他绕了几圈,等他停下脚步,老猫又像奉承似的用脸蹭着它的脚脖子。
老猫热情似火,袁一则毫不留情,他用脚尖顶着老猫身子,将它支开道:“你这小混蛋,昨天给我捅出多大篓子。现在,还指望我能逗你玩。没门!”
老猫见袁一把自己推开,便开始卖萌无下限,它索性用两只肉爪抱着袁一翘起的脚,而后,它边“喵喵”的叫唤着,边用圆乎乎的脑袋卖力地蹭着袁一的脚尖。
袁一收回脚,摇了摇头:“没用。省省吧!”说罢,他便撇下老猫,自顾自地往屋子里去了。
晚些时候,梅仁回到府中,便直奔袁一的正院。他见房中的袁一正捧着书倚坐在案几边,他便走到袁一身边坐下,自顾自地拿起案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见了梅仁,袁一把手中的书扔到案几上,问道:“昨天,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梅仁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后,答话道:“今天,放衙之后,我就去倚翠楼找了叶姑娘,将你的话很委婉地传达给了她。然后,她说”
见梅仁欲言又止,袁一皱眉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她说,你要是想赖账,她叶双双可不是好惹的。”梅仁轻微停顿了片刻,道:“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叶姑娘一看就像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若你真跟她杠上,她心一横跑来郡王府,一哭二闹三上吊,难道你把她轰出去吗?”
袁一冷笑道:“她都能豁得出脸来闹,难道我还拉不下脸轰她吗?”
“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样,以前你也跟叶姑娘好过,就算她是有些无理取闹,可再怎么说她是女人,你总不能把事情搞得太僵。我觉得,你还是顺着她的意,好好地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说着,梅仁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袁一。
袁一看了眼,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叶姑娘让我交给你的,信里写着她想要的东西。”
“既然,她已经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了,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说着,他拿过梅仁手中的信封。
梅仁道:“我之所以说那么多,是想让你心里有个谱,知道该怎么做。”
他停下抽出信纸的手,皱眉道:“这么说来,你知道叶双双想要什么?”
梅仁点点头:“是的。在回来的路上,我一时好奇,就打开信封看了眼,发现叶姑娘的品味真够差,然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恶心到百毒不侵的没大爷。”
梅仁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准确来说,她要的不是东西。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他带着一丝疑惑抽出信纸,打开看到上面只写着一个字“你”。他愣了片刻,将信纸丢到案几上,皱眉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梅仁模仿着袁一之前淡然的表情,不痛不痒地来了句:“你知道的。”
袁一端起拳头往案几上一砸,满是不快道:“我就知道招惹了这女人,肯定后患无穷!”
梅仁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以前,你对女人不是挺有一套的吗?大不了,你就甩掉矜持,换上笑脸去哄哄她。如果有必要,牺牲下色相,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又不吃亏。”
“我可没耐心去招呼她!我该做的都做了,她偏要自己折腾自己,那我管不着。事情到处为止!”
梅仁皱眉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梅仁想了会儿,道:“这样跟你说吧,你或许不知道,你跟叶姑娘的关系,现在已经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
听到这话,他满头雾水:“要发生关系,才能有关系,可我跟叶双双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这莫名其妙的关系到底从哪里冒出来?”
梅仁耸了耸肩:“你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反正啊,我听到是,你极其仰慕叶姑娘,而拥有众多裙下之臣的她,并不怎么想搭理你,迫于你的死缠烂打,只好跟你相好了一段时日。后来,觉得你实在太无趣,就把你给甩了,可你不死心,每天都派人送贵重的首饰给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见梅仁说得有鼻子有眼,他问道:“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