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沈宅这几日很安静,正月里不能做针线活,沈颜沫教几个丫鬟认字,尤其是秋月和冬雪,一看见字就头疼,说什么也不愿意学。倒是芙蓉和玉荷,亲生父亲是秀才,继父是郎中,读过书,认识不少字。

沈颜沫还指望这几个丫头管账呢,怎么肯让秋月和冬雪松懈。说她们背会三字经,并会默写,就给她们涨月例银子,从一两涨到二两,若再学会算账,将来就让她们到铺子里当掌柜。

几个丫头这才知道沈颜沫打算做生意,为了不给主子拖后腿,几人学得认真了。

金娘子和刘妈妈也高兴,坐在廊檐下唠家常。刚说几句话,石头从外面进来,满脸欢喜,嗓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沫儿姐姐,好事,好事呀。”

金娘子听见他跑得急,嘱咐道:“你慢点跑。”

“娘,我慢不了,这事太激动人心了。”几步走到金娘子跟前,朝屋内看了看,兴冲冲道:“那个郡主要嫁给鲁国公的小公子,那小公子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是太后娘家的堂侄子。还有那个婆子,推沫儿姐姐下水那个,死了,被人灭口了。”

“你是从那里知道的?”沈颜沫问。事情交给了石头的师父,这些事自然是云公子做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明霞郡主嫁给鲁国公家的纨绔子,温婉的人死了,这些到底怎么回事。

沈颜沫问石头,石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说应该不是师父做的,最近他师父哪里都没去。沈颜沫心道:有些事根本无需自己出手。又觉得,石头是个孩子,云公子不说也正常。她总觉得云公子身份不简单,那通身气质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原来正月十八那日,鲁国公府请人赏梅花,京都五品以上人家未出阁的姑娘都去了。明霞郡主自然也不例外,赏梅宴上,明霞郡主与丞相家的姑娘发生了冲突,心里不痛快,鲁国公府的姑娘出来打圆场,劝明霞郡主多喝几杯。一个丫鬟毛手毛脚,把酒洒在明霞郡主的衣衫上。

鲁国公府的姑娘带着明霞郡主换衣服,也不知怎么的,明霞郡主换衣服时遇见了鲁国公府的小公子,小公子本就对明霞郡主有意,非要负责,还说自己坏了明霞郡主的名声,不负责就不是男人。

鲁国公知道儿子的心意,进宫求了皇上,皇上也正愁明霞郡主的婚事,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大手一挥,赐婚圣旨就到了永亲王府和鲁国公府。

明霞郡主死活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用上了,她再如何闹,永亲王也不敢抗旨。

那婆子的死更是叶少甫算计好的。温婉怕事情泄露出去,杀人灭口,还让红杏亲自去说,让她娘自我了断。

那婆子敢害人,就是个不要命的人,反过来威胁温婉。温婉心狠手辣,在温府帮姨娘稳住地位时,手上就沾了鲜血,自然不怕那婆子,还道,你不死也没关系,找个机会把红杏一家发买到煤矿上去,将来是死是活,端看他们一家的造化。

红杏娘怕温婉说到做到,当晚找个绳子上吊了。

红杏本就不赞同温婉害人,温婉还逼死了她娘,怎能不恨。当叶少甫的人找上红杏时,红杏什么都说了,包括温婉给顾少逸下药的事。

叶少甫这才知道,他一直误会沈颜沫了,他俩稀里糊涂那一夜是温婉害的。为了给自己和沈颜沫报仇,叶少甫没隐瞒,全部告诉了顾少逸,最后还鄙视他:“你说你带兵打仗的本事很高,看女人的眼神儿怎么这么差?给你孩子找个这样的后娘,相当于在后院放了一朵食人花。”话落起身走了,丝毫不在意顾少逸的感受。

顾少逸不信叶少甫的话,拿着红杏的口供找红杏对峙。红杏怕温婉怪罪,不敢承认,顾少逸手腕硬,吓唬她几句,还说将他一家发卖出去。最后告诉红杏,若实话实说,他可以护她周全,红杏便什么都说了。

顾少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婉了,两面三刀,挑拨离间,心狠手辣,活脱脱一朵黑心莲。

害沈颜沫的人都得到了惩罚,沈远安也知道了。可真正欺负妹妹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呢。

一个是武昌侯,未查明真相,把妹妹赶到庄子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和离,害得妹妹遭人耻笑。

另外一个是景王,要纳妹妹为妾,让妹妹多次陷于危险之中,差点丧命。这仇,沈远安不敢忘,自从回到京都,他就想揍两人一顿,可他家一无权势,二无人脉,想动武昌候和景王比登天还难,沈远安这几日闷闷不乐,愁眉不展。

石头与沈远安住在前院,自然看出沈远安心情不畅,主动问起原因。

沈远安看见石头眼眸一亮,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石头,沈哥哥遇到了难事,你可愿意帮忙?”

金娘子母子的命都是沈远安兄妹救的,石头自然不敢推辞,拍着胸脯道:“沈哥哥有事尽管吩咐,若石头能办到,一定会办。”

“我想找你借几个人,你师父不是很厉害吗,借几个人总可以吧,会功夫的,功夫越高越好。”平时石头总吹嘘云公子武功高强,无所不能。沈远安一直挺佩服有功夫的人,若他也有武艺在身,早打上武昌侯府去了。

石头想了想答应了:“沈哥哥,你等我的好消息。”话落抬脚走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满脸喜悦:“成了,林枫哥哥答应了。

沈远安朝门口望去,果然见林枫抱着剑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对了,沈哥哥,你要人做什么?”石头这才想起来问原因。

沈远安摸了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撇眼看向林枫,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我,我想揍两个人。”

石头很好奇问谁呀,居然这么不长眼,他一定帮沈哥哥出气。

林枫上前几步,笑嘻嘻问:“公子要揍谁,只要您吩咐一声,在下一定办到。”满京都除了皇上,没有他们不敢揍的。

沈远安见林枫不怕事,坦然道:“一个是武昌侯,一个是景王爷。”

林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不敢置信问:“您,您,您说谁?”他没听错吧,居然有他们家王爷。王爷怎么得罪沈远安了。

石头瞠目结舌,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他们,他们都是……”位高权重的朝廷众臣啊,沈哥哥怎么敢。

林枫倒是理解沈远安,在心里为自己家王爷祷告:爷呀,您自求多福吧。未来的大舅子看您不顺眼,属下也无法呀。

不过这件事得让王爷知道。林枫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能做主。你们等我消息,我问问云公子。”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叶少甫听见沈远安要揍自己,摇头失笑:“到底是未及弱冠之年,真是血气方刚,年少轻狂。”

“爷您不生气吗?”林枫不解,有人要揍您,您不应该提前把人灭了吗?

“为何生气?”叶少甫走至窗前推开窗户,深深呼了一口气,想了半晌说:“他是夫人的哥哥,想做什么你满足他便是。”

“这可不成,我可不敢对爷动手。”林枫摇头往后退几步,王爷最是记仇,若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变通一下不会吗?谁让你真打本王了,找个人扮成本王的样子,如了他的意便是。”叶少甫转身笑了笑。

林枫长长舒了一口气:“属下这就去办。”正欲转身又听叶少甫道:“武昌侯心情不顺,常去卿月楼喝酒。”

这是彻底把武昌侯给卖了。

当晚武昌候被人打了,第二日,景王去花满楼听曲,回来的路上被人打了。

石头觉得此事甚大,如实告知了沈颜沫。

沈颜沫惊得目瞪口呆,她哥竟然打了武昌候和景王,怎么可能?听说景王是个病秧子,被人打很正常。武昌侯可是武将,曾上过战场,怎么能被人轻易打了?一定是她幻听了。

可石头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说谎。沈颜沫找沈远安问情况。

沈远安气恼石头,暗骂石头不讲义气。沈颜沫见沈远安这样,就知石头所言非虚,叹了口气对沈远安道:“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打了他们还脏了你的手,哥哥又何必呢?”

她担心武昌侯府和景王府报复,京都怕是不能呆了,得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