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不等沈颜沫开口,顾老夫人发出嗯嗯的声音,显然是在抗议。顾少逸怕沈颜沫生气,一走了之,连忙道:“什么时候开始诊治?”

沈颜沫来到桌边,拿出笔墨纸砚,一面写药方一面道:“我还要回去准备一番,过几日吧。我开些药,先吃着。这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过几日也好施针。”很快写好药方,递给顾少逸:“抓药去吧,三碗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虽然有些苦,但你也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顾老夫人听见药有些苦,发出嗯嗯嗯的吭一声,想骂沈颜沫开不了口,想瞪沈颜沫,身子动不了。只能在心里咒骂。

她就知道沈颜沫是故意的,明知她吃不了苦的东西,还要给她开苦药,沈氏就是故意的,她绝对在报复。她能开口了,一定把沈颜沫骂死,卑鄙无耻的小贱人,她绝对是故意的。

顾少逸吹了吹药方,交给身边的人,让他去抓药。见顾老夫人生气,叹息一声:“娘,您就消停会儿吧。”

沈颜沫很了解顾老夫人,摇头笑了笑,都这样了,还想逞强呢。

秋月收拾着药箱,眼睛还时不时瞟床上的顾老夫人,觉得甚是解气。

沈颜沫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对了侯爷,这是给顾菖的解药,本想来亲自交给他的,既然来了侯府,就给你吧。他中了毒,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知道吧。”

顾少逸羞愧低头,盯着桌上的瓷瓶:“那日去沈府赴宴,菖哥儿回来告诉我了。谢谢你。”

“谢什么,好歹相熟一场,我又是大夫,医者父母心,我不会见死不救。”沈颜沫淡然道。

顾少逸让人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亲自送沈颜沫出了沈府。

等坐上马车,秋月不厚道地笑了:“夫人,您没看见顾老夫人的反应,明明都是半死不活的人,听见您要给她扎针,还给她开苦药,气得眼睛嘴巴更歪了,真是痛快。”

沈颜沫斜睨她一眼:“如今你可解气了?”

马车刚走了一会儿,顾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夫人,夫人,您等一下。”

沈颜沫让车夫停下,掀开帘子朝后面看去。顾菖拖着肥硕的身躯跑来,腿一瘸一瘸的,他走近了,沈颜沫这才看清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眉头紧皱:“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顾菖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我,我不小心自己摔得,您千万别怪耀哥儿他们,跟他们没关系。”

沈颜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老夫人上门大闹,几个孩子看不过,揍了顾菖。而顾菖也是个小人精,挨了揍就来告状了。

其实沈颜沫误会顾菖了,他真不是告状,只是不想沈颜沫责罚耀哥儿几人。

他以为这样说,沈颜沫就不会责怪耀哥儿几个,殊不知,他不说沈颜沫不知道,他一说出口,耀哥儿几个跑不了了。

顾菖见沈颜沫不说话,急得满头大汗:“真是我自己摔的。夫人,夫人你要相信我。”

今日一早他想像往常一样去私塾,谁知还没进私塾,就被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拦住了。顾菖诧异,更多的是欢喜,以为耀哥儿想找他玩,忙不迭问:“耀哥儿你们找我?”

话音刚落,耀哥儿给他一个窝心脚,顾菖不妨,后退几步,摔了个屁股蹲,还没反应过来,誉哥儿和傲哥儿就骑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脸上。嘴里还喊着,让你们欺负娘亲,揍死你,打死你,死胖子,死胖球,找死之类的话。

这一幕与五年前何其相似。顾菖越辩解,誉哥儿和傲哥儿的拳头打得越凶。最后荣哥儿也踢了他几脚,让他们家不要上沈府找茬,不然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顾菖这才知道,家人又找沈夫人麻烦了。打完人,耀哥儿带着三个弟弟离开,徒留菖哥儿独自抽泣。也不去私塾了,直接回家,刚回来,远远看见沈颜沫上了一辆马车,他想也不想就追了上来。

第61章

沈颜沫回家后,什么也没做,坐在正厅等着几个孩子回来,直到傍晚时分,几个孩子结伴回来,先去了沈颜沫的院子,结果人不在院子里,一打听才知道沈颜沫在正厅等他们。

耀哥儿与荣哥儿对视一眼,娘亲平时都在药房捣鼓药材,今儿是怎么了,是在等他们回来了,难道他们做的事情露馅了,不可能,就算露馅也没这么快。

誉哥儿和耀哥儿也狐疑,不过还是来到正厅,刚进门见沈颜沫坐在上首,面容平静,没有一丝笑意,几人心里咯噔一下。

耀哥儿刚踏进门的脚缩了回来,见秋月站在门旁,小声问:“秋月姑姑,娘亲今儿去了哪里?”

“武昌侯府。”秋月撇着笑着看一眼屋内,又对耀哥儿几人眨眨眼。

耀哥儿立刻明白事情败露,拉了拉誉哥儿和傲哥儿小声道:“进去先跪下认错。”

誉哥儿和傲哥儿点点头,齐声道了句:“明白。”定是侯府的小胖子告状了,好啊,看来还是他们动手轻了,竟然还有力气告状,下次一定揍他一个狠的。

“都进来。”沈颜沫见几个孩子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低眉顺目走进去,还不等沈颜沫开口,四人站成一排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娘亲,我们知道错了。”

沈颜沫看着他们,未开口。

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忍不住抬头看沈颜沫,见她直直盯着他们,又都低下头,仿佛真做错了。

可他们心里压根不这么想,谁让武昌侯府的人欺人太甚,那胖球就是武昌侯府的人,母债子偿,他的祖母和继母犯了错,胖球就应该承担责任。

“说说吧,你们都做错了什么?”沈颜沫端起茶杯抿一口茶。

“我们不该找顾菖的麻烦。”誉哥儿先开口。

“更不应该打人。”傲哥儿接着说。

耀哥儿又道:“娘亲是我的错,我先给了顾菖一个窝心脚,您要罚就罚我吧,跟弟弟们没关系,是我起的头。”

荣哥儿忙阻止:“不是哥哥的错,是我的注意,娘亲要罚就罚我,别罚哥哥和弟弟。”

誉哥儿和傲哥儿急忙解释:“大哥和二哥在一旁看着了,没动手,是我俩动的手。”

“既然都知道错了,就要一起接受惩罚。先在这儿跪着吧,今天的晚饭就免了,你们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真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叫我。”沈颜沫起身往外走。

她宠爱几个孩子,但从来不溺爱,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打人,将来还得了,不成了纨绔子弟,人家得罪了他,就把人打一顿。她承认这是最直接的报仇方式,可这跟顾菖又有何关系,何必迁怒一个孩子。

傲哥儿一把抱住沈颜沫的腿,哭喊着:“娘亲,傲哥儿错了,再也不敢了。”

沈颜沫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忍住哄他的冲动:“好好跪着,下次就不会随意打人了。你们师父教你们武功,意为强身健体,惩奸除恶,你们倒好,恃强凌弱这事也做得出,传出去不觉得让人笑话吗?”

傲哥儿拽着裙摆的手缓缓松开,小声抽噎着,想让沈颜沫哄哄他。可沈颜沫不再看他,径直走出去,在门口处停下来:“谁要是给他们偷偷送吃的,就和他们一样跪着。”话落走出正厅。这话是说给秋月几人听得,每次孩子们做错事,秋月几个都会帮他们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