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哥儿必须回去继承皇位,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来他是明月公主的孩子,有华国血脉,明皇再如何不满燕国,也会看在明月公主的份上,会手下留情。
二来他是皇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能堵住了天下悠悠众口。
箫怀瑾曾见过那孩子,被眼前的女人教导的很好,可以说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耀哥儿也有一颗仁爱之心,必能守住他们燕国的江山。
想到这里,箫怀瑾神情恍惚,年前在京都时,他亲眼见耀哥儿扔给一个乞丐几个铜板。
他追上去问耀哥儿:“看你穿着不凡,为何如此吝啬,只给几个铜板,不如给他几两银子,对你这样的世家子弟也不是难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若给他几两银子,他会觉得天上能掉馅饼,反而不思进取。我给他几个铜板,同时告诉他济世堂招学徒。若他有心,自会学一门手艺,这才是安家立命的基本。”
说完这话,耀哥儿上下打量着箫怀瑾,“我怎看你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箫怀瑾坦然一笑:“我也观你面善得很,兴趣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呢?”
耀哥儿摇头轻笑:“真是个怪人。”话落离开,朝不远处的小摊走去:“掌柜的,给我来几个炸糕,我娘亲最喜欢你这里的炸糕了,香、甜、糯。好吃的紧。”
箫怀瑾远远看着她,对继母都如此孝顺,沈夫人将他教导的很好。
思绪回到眼前,箫怀瑾看向沈颜沫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皇兄,也就是耀哥儿的父皇,命在旦夕时日无多,我想让耀哥儿回去见他一面。”
沈颜沫清了清嗓子撇嘴讥讽道:“是该回去看一眼,可你们皇后是个黑心的,耀哥儿若是回去,焉有命在?”
她打心眼里不愿意让耀哥儿回去,也幸亏荣哥儿从小穿女装,箫怀瑾还不知荣哥儿的身份。
若是知道了……
“此去燕国风险却实极大,若是赢了地位尊贵至极,无人能及。”箫怀瑾喃喃道。
“你也说风险大,若是命都没了,那些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力又有何用?”沈颜沫冷冷道。
“事关燕国命运,我不与夫人争辩,还请夫人莫要无理取闹。”箫怀瑾对清风试了个眼色。
清风点头出去。
沈颜沫听见这话,有些恼怒:“什么叫无理取闹,你想要我儿子的命,还说我无理取闹,到底谁不讲理?谁心里清楚。”
她是闺秀,虽混迹江湖有些时日,也骂不出难听的话。
“耀哥儿是你儿子?”箫怀瑾斜睨沈颜沫,声音越发冷了。
“养育之恩大于天,你之前还歌功颂德呢,现在不承认了。”沈颜沫反驳。
箫怀瑾也懒得搭理沈颜沫,他此刻觉得女人不可理喻。再次点了沈颜沫的穴道,喊进来两个婆子,直接吩咐道:“扶她上马车,现在就走。”
两个婆子恭敬应承着,一人一边架着沈颜沫朝外走。
沈颜沫坐在马车上,与箫怀瑾面对面坐着,怒瞪着他,可箫怀瑾毫不在意,漫不经心道:“夫人莫急,出了城我会帮夫人解开穴道,此时委屈夫人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陆陆续续传入耳中。
就这这时,一个声音灌入耳中。
“城中发现了箫怀瑾的踪迹,快回去禀报王爷。”
林奇和林枫就在外面,她却不能告诉他们,沈颜沫急得额头浸出汗珠,心中暗骂箫怀瑾,险些将她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箫怀瑾抿唇一笑,凑到她耳旁,小声道:“你猜猜看,他们能找到你吗?”
林枫林奇回到沈府,将箫怀瑾来邕宁县的消息说了。
叶少甫略微思忖片刻,瞳孔微缩,惊惧出声:“坏了,快去药铺找夫人,派人告诉沈远安,带人守住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
他们都以为箫怀瑾的目的是耀哥儿,所以在耀哥儿身边派了不少暗卫,没想到箫怀瑾竟舍近求远,把夫人掳走了。
也是,夫人是耀哥儿的养母,对耀哥儿有再生之恩,夫人去了燕国,耀哥儿定会乖乖回去。
果不其然,林奇带人匆匆去了药铺,只找到了被点了穴的芙蓉,沈颜沫不知所踪,就连掌柜的也不见了踪影。
芙蓉和玉荷这才知道上了当,刚才与玉荷纠缠的婆子还在药铺门口。
玉荷觉得那妇人可疑,派人将她抓了起来,质问下才知,她被人收买了,那人说让她来药铺门口胡搅蛮缠,纠缠两个时辰,就给她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五年的开销,她一听便动心了,更重要的,那人说她儿子得的是瘟疫,他们有治疗瘟疫的药,只要她配合,她便可以得到那药。
妇人自然不再犹豫,猛地点头答应,收了定金,抱着儿子来了药铺门口。
平时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胡搅蛮缠她拿手,来了后见一众人对她无法,她着实得意了一回。
上一刻还在高兴得意,下一刻就进了县大牢。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她。
林奇不死心,又带人去了箫怀瑾的宅子,人去房空。茶壶中的茶是温的,可见人走了没多久。
林枫带着去了城门口,问了守城的人,有马车出城了,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了。林枫一面派人回府报信,一面在城门口守着。
天气回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叶少甫站在廊檐下,披了件黑色斗篷,眉头紧皱,空洞的眼神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谁带走了娘亲?”耀哥儿站在石叽上,略带着急的目光看着叶少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