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崔爻因为是庶出之子,自小便不受重视,吃不饱穿不暖,经常被下人欺辱。只有女主母女俩对他关心,时常接济他,崔爻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长大后的崔爻受皇帝赏识,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利剑,权势惊人。
他生性凉薄,心思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唯独对女主神色温和,为她扫清障碍,护她免遭磨难。
想到这,卫长遥一阵冷笑,慢慢坐正,拿起小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几杯冷茶下肚,她的心里怒气才稍稍缓解。
她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被捏碎,被气得发抖。
车外的宫女素金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急忙掀起一边门帘侧身而入。口中念叨着:“公主,您怎么又把手弄伤了?”
说着便急急忙忙在小抽屉里找金疮药和舒痕膏。
卫长遥眉眼一跳想到了让崔爻与使臣反目的法子,眉间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她右手触碰着着左手上缠绕着的纱布,沉声说:“去蛮夷邸。”
蛮夷邸是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
素金感受到卫长遥的心绪不宁,也不敢问她为何要去那儿。
马车停下后,素金抱着披风先跳了下来,在卫长遥下车后抬手用披风将她罩起来。
卫长遥提腿进去,一个官员迎面走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已经将令牌拿出来扔给他,那官员手忙脚乱地接住看了一眼令牌便立马作揖,道:“见过崇徽公主。”
卫长遥站定颔首:“不必多礼。”
那名官员有些忐忑,试探着说:“不知公主是来……”
她也不磨蹭,说:“找月氏来使。”
“那下官这就去替您通报一声”,说着又向卫长遥行行礼。
“不必了,本宫自己去找他。前面带路。”
官员不敢忤逆她的命令,转身就将她与素金带去月氏使臣的房间,行动迅速,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预感,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了。
卫长遥站在房门前,素金与官员走在她的身后,不等官员上来敲门,她便提腿一脚踹向房门,发出“砰”的一声。
素金与使臣二人俱是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素金分明看见那官员的额角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房门被一脚踹开,她没有逗留,直接进到房内,站到屏风旁。
屏风后传来了熟睡的鼾声。
卫长遥估摸着月氏使臣睡得挺好的。
官员想去叫醒月氏使臣却被她拦住了。她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着官员说:“本宫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使臣,就不占用大人的宝贵时间了。”
官员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当即便说:“下官去忙别的事了,公主自便。”
官员不敢耽误一分一秒,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内心不断吐槽,夭寿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儿!
卫长遥将屋子仔细打量之后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指尖一顿一顿的敲着桌面,对着旁边的素金道:“素金,去把他给我拖出来,弄醒。”
素金先是一愣然后走向床榻,双手抓起月氏使臣的衣领,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从床上拽起,拖到卫长遥脚下。
从衣服里掏出绳子顺手将他绑起来,又从桌上拿起茶壶,掀开盖子,对着月氏使臣的脸就是一阵狂倒。
褐色的茶水顺着月氏使臣的衣领流了下去。没两下,月氏使臣就醒了。
月氏使臣古铜色的皮肤,在沾了水后微微发亮。
原本迷茫的双眼渐渐变得清亮,模糊之间看到一位面容稚气的女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猛然惊醒。
“睡醒了?”
他身上湿漉漉的,很冷。
手脚被绑着,团成一团睡在地上,只有头勉强可以动,难受得厉害。
素金见状将他撑起来,让他坐到地上好回答公主的话。
他的表情又惊又怒。惊是这人竟敢堂而皇之地进到蛮夷邸绑他,怒是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对准卫长遥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话:“你是谁?敢这么对我。我可是从月氏来的使臣。”
卫长遥此刻正在压着怒气,只要是一想到是这么个狗东西伙同崔爻设计她,她就恨不得马上将他就地正法。
但是一想,这人还得留着对付崔爻,便暂时歇了心思。
那人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可是使臣,你是谁?你信不信我会告诉你们皇帝,让他处死你!”
他见卫长遥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神色嚣张。
她并不搭理他,吩咐素金:“搜一搜,看看有什么密件。”
使臣看着素金在房里翻找,起先还一副悠闲的样子,不以为意,但在看到素金拿出东西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接着便不断挣扎,发出愤怒的声音,呼吸粗重,像是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