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清进了院子后却没有追人,顺带把要追上前的永湛也拉住。
永湛气喘吁吁,惊疑不定道:“殿下?不追?!”
“他是贼,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才是灵机一动,恶人先告状。
再追上去干什么,这时候当然是找人把自己嫌疑先摘出来!
不然等国公府侍卫抓到人,再被人揭穿,他这王爷的威仪真要扫地,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永湛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看着气定神闲去敲人姑娘家门的主子,忙将眼底的鄙视收了。
他们家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啊。
谢初芙和值夜的丫鬟就躲在屋里,听到有人敲门,再听到是赵晏清的声音,她松一口气。
丫鬟去开了门,赵晏清才进屋,就看到初芙将手里胳膊粗的棍子放在圆桌上。他看得挑了挑眉。
这屋里哪来的棍子。
“殿下这是怎么了?”
谢初芙本想问他怎么又回来了,但丫鬟在屋里,忙改了口。
“追一个可疑人追到这儿来了。”
赵晏清胡诌起来面不红气不喘,这下轮到谢初芙挑眉了。她将丫鬟赶了出去,听着外头越闹越大的动静,知道这里暂时安全了,就让大开着房门。
毕竟是深夜,不管发生了什么,关着门孤男寡女的说出去都不好。
赵晏清看着退到院中的丫鬟,这才将事情全部说来,谢初芙有些无语。
这招贼喊捉贼也够损的。
“我看这国公府也不是太安全,我回去就挑信得过的侍卫过来,就守在院子里。”
“这是不是也挺方便殿下以后行事的?”
谢初芙一双杏眸亮亮地看着他,赵晏清一怔,旋即耳根在发烫。心思被人看个透彻,是挺不自在的。
她看着他难得的窘迫模样,却是抿唇笑了,眸光璀璨:“要劳烦殿下了,有殿下的人在,我也安心。”
赵晏清就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猛跳了几下,觉得她的笑十分闪眼,口也好像有点干。
明明开着门,他怎么觉得气闷,体温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烫。
谢初芙在烛光中看到他耳根通红,一双凤眼一错不错看着自己,但自己一对上那视线,他又开始闪躲。
一见她就耍流氓的齐王……是在害羞?
她心情大好,有种掰回一局的舒畅,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余光扫到他手也放在膝上。把袍子都抓皱了。
她想起昨夜他朝自己伸来的手,手心温暖,让人眷恋的温度。
她手慢慢就探了过去。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谢初芙有些遗憾的收回手,还想着自己也能耍一回流氓呢。
是追人的侍卫回来了,面有惶恐,半跪在外头禀报:“禀姑娘,那人逃离了国公府,属下办差不力,还请姑娘责罚!”
“逃了?”
谢初芙听到人逃了,似笑非笑看了赵晏清一眼,见他凤眸就垂了下去。她觉得逃了也挺好,省得更多解释了。
“逃了也罢,今晚若不是多得齐王殿下路上就发现那人行迹诡异,跟了过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是属下的错!”
侍卫长又是抱拳请罪,赵晏清这个时候咳嗽一声:“也不能全怪府里的侍卫,明儿我再派些人来,毕竟国公府那么大,总会有漏洞的。”
谢初芙笑容依旧灿烂:“那就有劳殿下了。”说罢又吩咐侍卫,“二叔和老夫人那里怕也被惊动了,你们只说是有外人潜进来,齐王殿下跟过来的事就别提了。省得府里再传得乱糟糟的。”
侍卫长应是,知道自己没被罚心里松口气,却又十分愧疚。暗中咬牙发狠,从今以后,连只苍蝇也别想再飞进姑娘的院子来!
若是抓到闯进行来的那个人,他非得朝他身上甩一百八十鞭,让他连累他们坠了名声!
侍卫长又愧又气地离开,赵晏清发现了一个问题:“国公府的侍卫似乎都还是听你的令?”
谢初芙视线已回到他的手上,点了点头:“都是我爹爹留下的亲卫,别人想指使也指使不动。”
怪不得她的院子明显防护比其它地方强。
赵晏清了然,也知道自己又该走了,抬手就去握了她的手:“那我回去了。”
谢初芙低头盯着他握过来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搔了搔:“我让侍卫送你从侧门走。”好可惜,还是没先主动。
赵晏清却是被她细微动作电了一下似的,猛然收回手,耳根莫名再度发热。
他站起身来:“不要麻烦了。”
说罢脚下匆匆,但初芙哪里会让他再自己走,这不就暴露了他对国公府很熟悉的事吗?还是叫了丫鬟追上去,让侍卫暗中送他出了府。
突来的一场闹剧扰了国公府众人安眠,好不容易从国公府逃走的面具青年一脸铁青。
他蹲在远离国公府的一处小巷子里,狠狠把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刚毅英俊的面容,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居然在自己家里成了人人喊打的鼠辈,齐王真是够狠的,他还没找人算帐,居然就再被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