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实在太强了,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赶在西江峡口截住了人,绑匪全军覆没,这个人不早点除掉,迟早成心腹大患。”
“先看看再说。”
陆隽意借了房车里的电话联系助手和管家,让他们查宁家的工厂和销售点,就近派车和医生过来。
打完又打给陆沅沅。
玉景兮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就惊讶地咦了一声,“是陆太太么?”
那边陆沅沅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是自己女婿,高兴惊喜得不行,“是小景么?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隽意,小景是你姐夫!”
陆隽意垂着眼睑听完了一整件事,握着听筒的指尖泛白,一言不发。
这是宁真又一个弟弟,不过这个弟弟和宁海不同,看资料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单纯少年,没什么花花肠子,他勉勉强强也就接受了,玉景兮拿出了十二分的关怀,“小意你哪里不舒服么,脸色很白,出了很多汗。”
“有点担心楚哥。”陆隽意摇头笑了笑,又问,“您真的是姐夫么?我从来没听姐姐提过,一直以为姐姐要和楚哥结婚的,他们都那么多年了。”
论年份,谁也比不上他。
玉景兮一点不介意,温声笑,“当然是了,真真现在有危险,我带着人赶去帮她的。”
除了要求一起去之外,陆隽意没再说什么,玉景兮给他找了一大堆医学书籍,都是珍本。
陆隽意自然是‘高兴得不行’,再三叮嘱玉景兮楚青衣是姐姐很重要的人,请他帮忙照顾好,自己就窝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睡着了。
少年栗色的头发蓬松柔软,眉眼清秀,身形纤细,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显得十分无害,玉景兮盯看了半响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暂时把心里头那丝古怪抛在了脑后,他大概是对‘宁真弟弟’这种生物过敏,所以看谁谁都有问题。
玉景兮让人看着陆隽意睡,去后头那一辆车,会那个经常和宁真约饭的男人。
宋航跟在后头,看着穿着讲究,精致华丽开始无时无刻严格要求自己保持最好状态的自家主上,表情逐渐麻木,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人还昏睡着,医生杨俊正在检查,玉景兮光是扫了眼这张脸,就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果然不愧是好色暴君,上辈子手底下的重臣一大半都是俊男,这一世也不例外。
楚青衣身为东区的继承人,十年来一直甘心给一个小小富商当助手,楚天威逼利诱使尽手段也不肯回去,对宁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猜都不用猜,说是友情,问鬼,鬼信吗。
玉景兮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来,问杨俊,“怎么样了,会死不?”
杨俊是玉家的家医,也是从小同玉景兮一起长大的,似上下属,又似朋友,相处起来甚至比宋航还随意,听玉景兮问,就摇头说,“没什么大碍了。”
玉景兮哦了一声,颇为失望。
杨俊给病人掖了掖被子,温声说,“估计是碰到了什么事,受到了惊吓,然后又吹了凉风,得了急诊,睡一觉捂出一身汗就没事了。”
啥?三十三岁的人了,能受什么惊吓。
玉景兮看着楚青衣苍白的脸色,忽而就有了一个猜测,然后目光就古怪起来。
很有可能啊!
玉景兮脑子转得飞快,差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宁真还是赶在了绑匪前面,把绑匪堵在了西江峡口,这就说明她的修为还在,带着楚青衣一起去,显露了这样的能力,必然要解释,而宁真是个无需撒谎掩饰的人——
哈哈哈,所以这个相伴十年操着深情人设的老头是被宁真的真身心吓了个半死么!
脸色这么白!
病得这样重!都昏迷不醒了!
那得是受到多大的惊吓啊!
玉景兮坐在椅子上笑得肩膀打颤,见宋航和杨俊都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也不遮掩,忍笑道,“我就是觉得他挺惨的,你们不觉得么?去里间休息吧,我单独在这陪他一会儿。”
刚才看资料的时候不还脸色阴沉恨不得把对方撕吃了么?
宋航摸不着头脑,但不得不提醒一句,“楚青衣是东区的继承人,弄死的话,我们和东区结仇,两面树敌,对谋取南区很不利,可以的话还是好好招待楚青衣比较妥当。”
这只是其一,玉景兮摆摆手示意他放轻松,他又不傻,就这样弄死楚青衣,反倒让楚青衣成宁真心里的白月光了,得不偿失,他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宋航和杨俊就去里间了,两人进去关了门,相互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各自搬了个小板凳坐来通风口面前,从这里能把车厢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杨俊小声解释:我看着点,免得主上把人弄死了。
宋航:+1。
玉景兮目光在这具明显比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上巡视了三遍,最后落在他手腕上:
有一条墨玉雕绘小龙,玉是好玉,雕工也好,栩栩如生的,简直就是宁真真身的缩小版。
宁真居然送楚青衣这样的礼物,难不成真看上他了,听说两人还经常一起吃饭,待一处的时间比在家还多,一起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大家伙公认的一对。
而且看起来是真的信任重用,毕竟家里已经出了内鬼,宁真还是丝毫不怀疑地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龙身上都是宝物,哪怕是一滴血,都能让人趋之若鹜。
都有人要捉她去做研究了,还敢让这个人知道她的来历。
在魔界七百年了,她陪他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到死的时候,她也只记得魔界是否稳固,宁海是不是能安安稳稳的继任魔尊,连一句话都没留给他,他甚至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玉景兮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再看床上躺着的人,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十年朝夕相对啊——而且是独占!
好想直接弄死他!
不不,动手的话显得非常小家子气,反倒有失风度,落了下乘。
玉景兮还没被醋味冲昏头脑,所以就干坐着,盯着楚青衣脸色阴沉,眼若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