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侯哪里会信,他转身坐下,沉声道:“不行,内宅的事情本就是为人妻子分内的事情,她不说给你开枝散叶,竟然还想独霸你一人不成?上次我派过来的云珠,她虽然行事不懂得低调,但也是个好的,留在你身边服侍有何不可?竟然被赶了回来,那倒也罢了,可是这个王氏,是绝对不可休离另嫁的,否则王阁老绝对不会罢休的,纵然他不在意这个庶女,但你也是打了他的老脸了啊。”
林槐之不在意道:“这可是她自己愿意的事,如何还赖上我了?我这是成全她,怎么又扯上我媳妇了?”
宁王侯见林槐之如何都说不通,也不再继续浪费口舌,他招呼外面的侍从,道:“去把王妃唤来,就说我有事与她商讨。”
林槐之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有什么话和我不能说?”
宁王侯看着林槐之这护短的模样,心里不禁嘀咕,这林氏究竟有何能耐,居然把林槐之吃得死死的,嘴上却道:“我能对她做什么,你既然决定要把王氏给了宁绍,我且听听她的打算罢,那个王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且看好吧。”
林槐之尚在犹豫,那小厮就跑出去寻月牙儿了,林槐之料想自己也在,自家媳妇应该也是吃不了亏的。
两人没等多久,方才那小厮几乎是飞奔着回来的,他顾不得向宁王侯行礼,只朝林槐之气喘吁吁道:“王爷,王妃她...她不大好了......”
林槐之心里一紧,急忙站起身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什么叫不大好了?”
那小厮调整了下呼吸,道:“方才奴才过去的时候,院子里正是一团乱,奴才不知发生了何事,拉住一个小丫头问了,方才知道王妃在用饭的时候吐了,好像还很厉害,丫鬟们都吓坏了,奴才也顾不得侯爷的吩咐,这就前来赶紧禀告王爷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了?”林槐之撩起袍子大步朝外走去,一边大声吩咐道,“快去叫个大夫来给王妃瞧瞧。”竟是忘了身后的宁王候。
宁王侯看着眼里摇了摇头,心想这林氏莫不是知道他来了,怕被他责问而出的幺蛾子?若真是如此,这林氏的心机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林槐之急冲冲的往院子里赶,把那小厮甩的远远地,顾不得一众丫鬟婆子的请安,径直走到床畔,只见月牙儿一张小脸惨白着,秀美紧紧地皱着,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急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方才来看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而后又问向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大夫呢?怎么还没有来?”
瑞珠急忙上前屈膝道:“已经派人去请了,方才又派人去催了,应该快了。”
月牙儿难受的睁开眼睛,拉住林槐之放在自己脸上的宽大手掌,勉强笑着安慰道:“我没事,你不要着急,应该是我这两日吃坏了东西罢,日后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了,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谁人没个小病小灾的。”
林槐之沉默的看着月牙儿,直到外面传来宁王侯的声音,他才想起自己竟然连句话都没说就其他于不顾了,但此事他只想看着月牙儿,于是只作不知。
月牙儿自然是不能像他这般了,她努力的支起身子,朝外张望道:“舅舅可是在外面?快请他去偏厅喝茶罢,怎好劳烦舅舅担忧呢。”
瑞珠领命去了,外面便传来瑞珠与宁王侯的对话,接着宁王侯的声音越来越小,月牙儿知他应是去了偏厅了。
林槐之扶着月牙儿复又躺下,月牙儿抓住林槐之的胳膊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日进宫的情况?到底如何了?皇上可是应允了?”
林槐之哪里忍心她不舒服还牵挂着别的,但不告诉她又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只得如实道:“你放心就是,皇上已经答应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你且安心歇着就是。”
月牙儿心内安定了几分,想起宁王侯几乎是跟着林槐之的后脚跟来的,便问他前来的缘由:“...可是为了宁绍和王氏的事情?既然他得知了,那是不是整个朝中也都知道了?那个王夫人并不是个好相与之人,况且我们之前曾经拒绝过王家最为看重的嫡女,现在又把王家的庶女休离下嫁给一个下人,纵然是王氏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但实在是有我们欺负人的嫌疑,只是不知舅舅是怎么说的?”
林槐之此时并不想她脑子里想那么多事情,刚想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了,外面就有小丫鬟急冲冲的跑进来带来了大夫。
旁边的小丫鬟赶紧把帘子放了下来,林槐之站起身立在一旁,催着那大夫上前给月牙儿诊脉。
那大夫原本在铺子里给病人号脉,忽地被一拨人请了过来,一路上来了几波人催着赶着,好不容易急冲冲的赶来,气喘吁吁的见了王爷欲先行个礼,却被王爷挥手制止了,满头的汗也不敢更来不及抆,在一众担忧的神情中颤巍巍走上前来,那王妃被纱帐遮挡在内,只留一小截藕臂露在外面,纤纤柔荑白皙如雪,手腕处放着一张小小的帕子,那大夫不敢多想,屏气凝神的号着脉。
不过一会儿,这大夫舒了口气,收回了手抆了抆汗,林槐之见他磨磨唧唧的,耐不住性子上前抓住他的领子,皱眉问道:“我媳妇到底如何了?”
那大夫何曾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当即便被林槐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哆哆嗦嗦的支支吾吾道:“王妃...王妃她...很好,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