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就错了吧,我大唐的火温已经提高到一个物理极限了,这种烧制出来的瓷器,再经过我大唐能工巧匠的加工,绝绝对对的艺术品啊。算了,不跟您说这些了,说了您也不懂,反正您放心就是了,儿臣给您用的,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了。”李弘懒得跟她解释,解释也解释不同。
难不成告诉她,这个时代要不是皇家喜欢所谓的唐三彩陪葬,这瓷器还发展不出来呢。
但大唐在冶炼方面,在把火温提高的极限后,无论是陪葬用的唐三彩,其实唐三彩确切来讲都不算是瓷器,而应该低温铅陶的工艺。
但从低温铅陶过渡到高温烧制后,再经过李弘把石英石等加入原有的瓷器原料中,都使得现在大唐的瓷器工艺,已经达到了宋时期的水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瓷器的发展,到了如今也已经是巅峰了,至于过了宋再往后发展出来的青花瓷等,李弘认为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不过是在陶瓷艺术这一正途上难以突破后,想出来的一些牵强之作。
武媚也难得没有生气,这小东西只要懒得说了,就会用这话搪塞自己,搞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
母子俩人就这么一人一个摇椅,在宫女的侍候下,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下午。
夕阳缓缓西沉,落日余晖带着一层金色光芒,笼罩着包括太乙城等所有的大地,残阳如血中带着一丝丝的金色光芒,仿佛催促着脚下的大地,要进入万物静寂的夜晚了。
李弘从小就不喜欢黄昏,黄昏总让他觉得感伤,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抑或是其他八世。无数次的轮回转世,李弘对黄昏从未改变态度,都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夹杂着一丝丝的凄楚,甚至有一种孤独。
武媚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东西跟种下病似的,每每到了最美丽的黄昏,都是一种犯了病的感觉,总让觉得,小小的身躯里,藏了无尽的悲哀。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算了,母后,儿臣请您去太乙城最繁华的地方用膳。”李弘意兴阑珊,对于夕阳有种莫名的痛感。
“你什么时候去过乐游原?”武媚琢磨着李弘这首看似信手拈来的诗句,用女人完全不能被人揣摩的心理质问道。
起身的李弘无奈的叹口气,这就是女人啊,不关心她儿子为何这么有才,竟然能作出这么一首流芳百世的诗作!却关心她儿子啥时候跑出长安城,跑到乐游原也即古原游玩去了。
“儿臣哪敢没您跟父皇的允许就私自出城啊,就是瞎想的,瞎琢磨的,幻想出来的。”李弘挥挥手,看着半梅拿出了一身衣衫,这是母后出门要换衣服了,于是缓缓走了出去。
什么是更加高级的感受,李弘让武媚是彻彻底底的体现了一回,完全不同于皇家出行的那种,隆重庄严仪式的另类高级仪式。
每次李弘跟着李治与武媚出行,耳边听着礼乐声,看着那些幡、旗、翅屏等在眼前晃悠,再加上礼部或者其他官员的高声朗诵。
李弘总有一种想做一个,在上一世网络上流传广泛的滑稽表情,每每坐上车,他就觉得滑稽表情很适合自己当时的神情。
九辆马车鱼贯从皇家大庄园的门口驶出,每一辆马车外面都有皇家的特别标志,而门口已经是太子六率的兵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戒严了整个路线。
前面四辆马车开道、封路,后面四辆马车保护、守卫以及断后。
武媚与李弘同坐中央那一辆马车,看着自从出了庄园门口后,整个道路被李弘的人戒严,经过路口时,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来回走动,但神情充满警惕的人,打量着被拦挡的人群。
九辆马车行驶在太乙城大街上,不同于皇家出行的鼓乐喧天,热闹场面。反而是无声的行驶中,带着一股神秘高贵的色彩。
这种神秘而又高贵的感觉,让外面被禁行的人群充满了好奇心,不时的伸长脖子张望着一行马车,各个神色向往。
而坐在车里的武媚,观察着周遭人群的反应,那种不同于皇家出行的神秘高贵感,也让她觉得这种出行方式新鲜神秘而又不适高贵。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在路过每一个路口时,武媚那种神秘低调的高贵感觉便会强烈几分,这种神秘低调的高贵,完全不同于皇家出行的显摆,反而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了更多的优越感。
向前望去,只见四辆马车相互交换,相互易位,相互熟练的配合着清道、禁言,两边的兵士同样,手里的马槊闪烁着寒光,阻挡着人群靠近马路。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马车速度渐渐缓慢下来,每一匹马仿佛都踩在同一个步点儿上,让坐在车里的武媚甚是舒心,随着自己的马车在一家酒楼门口停下,只见门口恭恭敬敬的站着两派人,显然是在恭迎自己的到来。
武媚有些茫然的看了李弘一眼,便被李弘拉着手站起来,神情有些依依不舍,刚才那种神秘低调的高贵感觉,她还没有过瘾呢,怎么就到了。
第115章 千手观音
菩提树,参天立。枝繁叶茂,云蒸霞蔚。梵音咒,观自在。般若娑婆,碧池盈盈。一茎含苞、金色莲花。晶莹珠泪、滚动其上。
片片、层层、叠叠、徐徐……盛放作意相、袒露心起相、惊艳众生相、于空寂灭相。
舞者身韵形幻,手、眼、身、法、步,转承怒放、转承含苞:孔雀开屏菩萨身、金光绽放缘觉身、和雅清澈声闻身、手眼通天自在天身……观音自在十六身于最后之帝释身完美演绎。
三十二应观音自在于梵音般若空灵中,乍起乍歇、亦或婀娜、亦或妖娆、亦或半屏、亦或飞天,翩翩起舞、低吟浅唱于九天玄外间。
庄严空灵、娓娓如水、清音菩咒,渐缓渐急入耳曰:四天王太子应,若诸众生爱生天宫,驱使鬼神,则于彼前现此身,而为说法。
似梦似幻、亦神曲亦魔音浅浅入耳:女主应,女主即皇后,王后。若有女人,内政立身以修家国,即应现此身,而为说法。
曲终舞停,武媚依然沉醉于李弘利用上一世的千手观音舞蹈,加入了大量的菩萨说,而制造出来的千手观音的强大视觉震撼中。
久久不能相信眼前的武媚,左边坐着李弘,右边坐着李忠,过了半晌才呆呆说道:“弘儿,把这些人请进皇宫吧,十部宴乐曲中,看来要加上你这一个……”
“不不不,母后,这是您的创作,不是儿臣的。”李弘谄媚的样子,跟日本翻译官似的。
武媚白了他一眼,看着还跪在那里的舞者,缓缓道:“连铁、赐赏。”
然后这才扭过头说道:“就你个滑头主意多,这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教的?”
看样子武媚不反对,好像很乐意的神情,李弘抱着武媚一支胳膊,嘿嘿道:“您这一天了,没看见白纯她们吧,这不是自从儿臣到了太乙城后,就开始让她们抽空调教了,现在还是差强人意,再调教一番后,会比现在的还要好看。”
另一旁的李忠恭敬、谨慎的坐在那里,对于亲母子两人的谈话,他一句都没有敢偷听。
此刻见武媚扭过头来,于是急忙起身行礼说道:“儿臣李忠为母后贺,此舞怕是只有母后您才能想的出来,说之为我大唐国舞都不为过。”
今天早早就在酒楼门口迎候她的李忠,经过这几年,已经让武媚对他放下了不少戒心,对他也不像以前那般讨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有子李弘,这太子之位坐的是稳得不能再稳了,就算是李弘想暗地折腾,也是无济于事。李弘是谁,这小兔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心里跟明镜似的。
“忠儿这次来太乙城收获如何?太子可有为难你?如果有不妨告诉本宫,本宫帮你做主。”武媚嘴上的便宜话,让某人听的直撇嘴。
“回母后,太子一向对儿臣都照应有加,这一次儿臣前往太乙城,只是希望为梁州商人多争取一些,太子也是照顾的很。”
武媚跟他也就是明面上,客客气气的,寒暄几句后,武媚就按着李弘的小肩膀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吃饭看舞蹈,本宫也累了,忠儿自行回去歇息吧,弘儿送本宫回去就是了。”
“是,母后,儿臣李忠恭送母后。”李忠在武媚站起的第一时间就站在了一边,躬身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