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寄望于在场的所有人,能够有人明辨是非,站出来主持公道,哪怕是给杨季康施加一些额外的压力,也是好事儿。
“是啊,诗赋一道,本来就是讲究灵感瞬间,如今能做出如此佳作,已经是难得至极了,就算是白小姐才情横溢,貌若天仙,也不能如此难为不是?”
“杨公子这是刻意刁难啊,自己做不出来,又不愿意认输,索性就耍赖了。”
“让白小姐再做一首也行,我等也巴不得能够再听到佳人赋佳作,但前提是,杨公子你是不是应该依约作出一首同样上乘的佳作后,再让白小姐继续赋诗一首啊?”
台下一片议论纷纷,就是台上也有人看着杨季康阴沉的脸色,支持着白纯。
白纯本就美若天仙,加上如此才华横溢,让一些文人墨客,此时已经把白纯惊为天人,心中充满了爱慕与艳羡之情,自然是不会附和杨季康,一同为难白纯。
“呵呵,白姐姐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你争嚷个什么劲儿,难道就因为人家长得漂亮,迷昏了你们的头脑,让你们为了佳人,而放弃了是非观念吗?既然大家都知道诗赋一道,想要出一首佳作极难,那么白小姐刚才既然能够短时间内赋出这么一首上乘佳作,就是再为大家赋诗一首又何妨?哪怕是比刚才这首《钱塘湖春行》不如一些,我相信对于在座的各位而言,岂不是更有说服力?更能证明乃是白姐姐所做?”妙龄女子婀娜多姿,眉目含俏,见白纯一直淡漠着一张脸,就让台上台下这么多文人士子为其倾心,甘愿为了维护她,甚至不惜与杨季康做对,这让她原本就对不满、嫉妒的心,变得更加嫉妒、恨来了。
此时此刻,也只有她了解女子的心思,那白小姐只是赋诗一首,而后便不再说话,要么就是肚子里没有佳作了,要么就是正在众人争吵不休之际,又在酝酿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儿,今日都要配合着杨公子,最好是能够不给她继续酝酿的时间,不给她再次做出佳作的时间,最好是让其难堪,下不来台才合自己的心意。
“不错,只要白小姐能够再赋诗一首,哪怕是不如这一首诗赋,那么我便相信这一首乃是她即兴所做,不然的话,我绝不相信,她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一首佳作来。”杨季康欣喜的看了一眼妙龄女子凌芷云,双手背后挺胸说道。
张翌跟沈君谅听着下方的叫好声、应和声越来越多,也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当着众人的面,杨季康已经是坚定的要耍无赖了,明显就是不愿意认输,不愿意放三人离去。
面对此情此景,在众人的附和声潮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别说是一句诗,就是半句诗也想不出来。
白纯看了看两人一眼,淡淡说道:“那么如果我再做出一首来,你便就认输、放我们三人离去?可对?”
杨季康跟妙龄女子凌芷云俱是神色一僵,台上台下众人,听到白纯开口说话后,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静静的注视着杨季康跟妙龄女子。
此时他们才发现,杨季康这怀疑了白小姐半天,但却从来没有说如果白小姐再赋诗一首的话,他是不是认输,是不是放人家离去?明显是给自己强留白小姐找借口嘛。
张翌、沈君谅刚才早就变得六神无主,此时跟杨季康一样,听到白纯的话后,心里不由的对白纯的镇定跟聪颖深深折服,面对众人的附和、起哄,竟然还能够抓住杨季康话语里的语病,这显然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啊。
就是他们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杨季康所言当中,并未承认自己输,或者是白小姐再做一首,便让离开的承诺,只是一味的咬定,只要再做一首,他才相信这是白小姐即兴所做的诗赋。
杨季康此时面对白纯的追问,显然是已经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了,刚才一直打马虎眼,就是给自己强留白纯留了退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家识破了。
面对着台上台下众人的眼神,杨季康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做出承诺,但不做承诺又恐是不行,毕竟,人家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他逼到了非答不可的地步了。
看了看依然是淡定自若、美若天仙的白纯,杨季康心中是百般纠结,难道今日好不容易布置的局,也留不住佳人吗?这岂不是全都要白费力气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再赋诗一首,只要不比刚才那首差,那么我便认输,便任由你们三人离开,绝不阻拦!”杨季康咬牙切齿说道。
他在赌,赌白纯无法连续做出两首俱是上乘的佳作,毕竟作诗不是做饭,说做就能做出来的,他不相信眼前如降临凡尘俗世的仙子,真的才情横溢到,可以连做两首佳作的地步。
“那你听好了。”白纯微启,看了看杨季康,再看看台上台下,特别是杨季康旁边的凌芷云一眼,淡淡地说道。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句留是此湖。”
随着白纯黄莺般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孤山寺的广场上,一片片的吸气声、叹气声顿时响起,台上台下,无一不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纯,或者是神游天际!
绝对是佳作啊,绝对是不输于刚才那一首的上乘佳作,更难得的是,都是贴景应情,符合时节的大作啊!
第556章 诬陷?谋反?
白纯望着台上台下众人啧啧称叹时,缓缓的从桌前起身,看了一眼像是呆滞在旁边的杨季康,而后对张翌跟沈君谅说道:“张公子、沈公子请。”
张翌跟沈君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白纯这是要离开了,登时嘴上急急应和道:“白白小姐请。”
两人嘴上说着话,心里还是处于震撼之中,这是他平生未曾遇见过的奇事啊,竟然短短的时间内,一连做出两首绝佳之作!
高台上的大唐兵士肃穆而立,见白纯等人准备离开,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在白纯等人靠近他们的缺口,准备离去时,身后响起了杨季康的声音。
“且慢!”杨季康大手一指,而后向那些兵士里的一个队正行礼,只见在队正的一声命令下,两把横刀突然出鞘,拦住了白纯等人的去路。
“放肆!”芒种沉声一喝,护在白纯跟前,看着那队正的模样,手不由自主的往腰间摸去。
“芒种不可。”白纯淡淡提醒道,这么多人在场,如果暴露了自己等人的身份,无疑是给殿下添乱。
芒种眼中闪烁着光芒,警惕的看着那几个兵士跟队正,手缓缓从腰里拿了出来,只是依旧警惕的跟猎豹一前一后护着白纯。
张翌跟沈君谅两人俱是一愣,心中暗叫一声糟了,这杨季康看来要是强行留人了。
白纯缓缓的回过头,示意尉屠耆护着点儿张翌跟沈君谅,这两人乃是殿下让带回去的人,伤了的话也说不过去。
“你还想怎么样,说话不作数吗?”白纯看着杨季康,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那倒不是,我杨某人向来言而有信,说一不二,既然说了放你们其中三人离开,自然是会放你们其中的三人离开,但我并没有说是白小姐你,跟张兄、沈兄三人可以离开,我是同意他们三人离开!”杨季康眼神中闪烁着狡诈,阴笑着指了指芒种、猎豹跟尉屠耆三人。
白纯依旧是脸色平静,不过心里却是对这个杨季康鄙视到了极点,同时心里也叹气自己还是大意了,如果换做殿下的话,恐怕这时候,这杨季康早就无路可走,脸面无光了。
“你……”张翌气的满面通红,这杨季康太狡诈了,怎么会如此咬文嚼字!这岂不是等于白说吗!
沈君谅同样是面色难看,没想到杨季康还留了这么一手,他相信无论是自己还是张翌,或者是白小姐,还是在场的众人,都以为他刚才那番话,指的是他们三个。
“哼,你说了不算,既然你愿赌服输,那么我想让谁离开就让谁离开,每个人都知道,你嘴里的三人指的是谁,你如此狡辩,只是徒增你乃无耻之尤罢了。”白纯冷冷的哼道。
“哦,这么说,白小姐是打算用强,打算跟我大唐的兵士动手了?那你可知道,你如果敢跟他们动手,那么罪名就不是殴打他人,就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逃脱处罚的了,这可是谋反之罪,可是会掉脑袋的。”杨季康完全没有了心理负担,既然已经被人认为是无耻之徒,那么如果自己不把她留下,岂不是对不起这无耻之徒四个字了。
“试试?看看我到底掉不掉脑袋?”白纯同样以挑衅的语气回道。
这时,原本守在山门的二十个兵士,也已经跑了过来,把高台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白纯所带的那十个护卫,也在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冲进了高台之上,把白纯团团护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