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臻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过门没多久呢,她婆婆就怂恿她和离,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儿子啊!
“相公人挺好的。”除了这句,她真没话往下接了。
夏姜芙没为难她,以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接二连三的事让她发现,儿子们成亲后就变了,没成亲前多乖巧懂事啊,没事就围在她身边说说话聊聊天,气氛融融,结果呢,成亲后顾越皎常常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顾越涵更甚,都伤到人了。
她仔仔细细想了一路,从顾越皎开始,要好好说说他,长兄如父,要给下边弟弟们做好榜样,没看顾越涵有样学样变本加厉了吗,好在只两个儿子成亲,还有挽回的机会。
别庄管事早收到消息,里里外外清扫得干干净净,夏姜芙不急着泡温泉,而是让秦臻臻先睡上一觉,吩咐秋翠准备纸笔,她要给顾越皎写信。
作者有话要说: 宫里,顺亲王妃寸步不离的守在老王妃跟前,“母亲,您别担心世子,王爷将父亲入殡的日子押后了,想来不会惹怒侯夫人的。”
她也是前不久知道老王爷入殡日子和晋江阁冲突了,为了世子着想,想方设法叫王爷换个日子。
没办法,世子在东境能依赖的人只有顾越泽啊......
☆、084
秋翠站在床前整理被褥, 冷不丁听夏姜芙提及写信,动作停了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忘在府里了?”
一年到头, 夏姜芙提笔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她逡巡了眼屋里忙碌的丫鬟, 清单列的物品都捎上了, 问题好像不在这上面。
“咱走得早,有些事忘记叮嘱他了。”宁婉静有孕, 头三个月至关重要,顾越皎莽莽撞撞会伤到孩子, 孩子有个好歹, 她非和顾越皎拼命不可。
秋翠思考了会, 出门问管事要纸笔去了。
夏姜芙极少有用笔的时候,她压根就没带笔墨纸砚。
走到门口,听夏姜芙又叫她, “把二少爷给我叫来。”
秦臻臻精力不济,如果顾越涵再闹她, 到别庄的目的算是泡汤了。
顾越涵来得快,穿了身绛紫色立领祥云纹长袍,深邃的眉眼愈显深沉, 颇有凶神恶煞的气质,夏姜芙越看越不顺眼,“年纪轻轻戾气怎么这么重?回去换身清爽亮色的服饰。”
神色尽是挑剔之色。
顾越涵有些发懵,这件衣服是新做的, 颜色款式他们兄弟一人一件,他第一次穿时,夏姜芙还夸他俊美无俦又不失稳重,才多少天夏姜芙就把自己的话推翻了?他不如顾越皎聪明,更不会揣测夏姜芙话里的意思,回道,“娘上回说好看来着,您忘了?”
夏姜芙美目圆瞪,“还学会顶嘴了?”
顾越涵冤枉,他单纯的提醒夏姜芙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已。
“娘,没有的事儿,您若觉得衣服不好看我立刻回屋换了。”上等的杭绸,是他喜欢的款式,大不了以后背着夏姜芙穿。
夏姜芙哼了哼,“衣服不好能换,人不好该怎么办?”夏姜芙抓着他的手往角落走,小声质问他,“你是不是伤着臻臻了,她多大的年纪,哪儿禁得住你贪得无厌索求,娘费尽心思给你讨个媳妇回府是想你们小两口琴瑟和谐,早日生个女儿出来,你倒好,只顾着自己了......”越说越气愤,她直接上手捶打顾越涵,“若哪日臻臻受不住要跟你和离,我跟你没玩。”
顾越涵:“......”
夫妻颠鸾倒凤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到夏姜芙嘴里,怎么像他强迫了秦臻臻似的,他再食髓知味也不会做出流氓之举,他怎么也没料到,夏姜芙会为这种事责怪他,甚至还动手打他,且他不能为自己辩解,否则就是狡辩。
“娘,我知道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夏姜芙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知错能改我原谅你一回,再有下次,哼哼......”
顾越涵忙扶手作揖地保证,“没有下次。”
他娘都动上手了,他哪儿敢违背她的意思,自此,夜里睡觉安安分分的,秦臻臻衣袖不小心扫到他手臂他都会立即惊醒,将秦臻臻的衣袖拂开才敢继续睡。
夏姜芙自是不知小两口房内事,她在乎的是秦臻臻愈发白皙的皮肤,五官算不上精致,但描眉抆粉后别有番韵味。别庄后边有一片花海,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清晨两人采集露水泡茶,下午赏花游玩,吃过晚饭后泡泡温泉,日子悠闲自得。
她插花技艺好,无论再不伦不类的花到她手里都能变得别开生面,与众不同,见秦臻臻稀罕,她索性教她插花,婆媳二人有说有笑,相处得极为融洽。
这可嫉妒坏了旁边人,尤其顾越流,以前都是他围着夏姜芙转的,夏姜芙修剪多余的枝桠他就从旁打下手,可有了秦臻臻后,夏姜芙似乎对他冷淡了许多,说话不冷不热的,而且眼睛也望着秦臻臻,弄得他成了多余似的。
再次被夏姜芙冷落后,他怒气冲冲的到书房找顾越涵,踹门大声道,“二嫂是你媳妇还是娘媳妇,天天缠着娘,她都没事做的吗?”
宁婉静进门也没像秦臻臻这样啊,难道是她没娘的缘故?
顾越涵京城别庄两头跑,外加受夏姜芙训斥后夜里睡不好,心头积压的郁闷并不比顾越流少,“她不是跟着娘学插花吗,你要找不着人说话就回书院去,实在不想去书院就打理云生院的事,老大不小了,整日上蹿下跳丢人现眼......”
“好啊,你嫌弃我是不是,娘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凶我,我找娘告状去。”说完,捂着口鼻,好不委屈的跑向后花园,“娘呐,二哥欺负人哪......”
顾越涵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朝对面表情如出一辙安静的双胞胎道,“怎么不拦着他?”
两人不约而同抱起手臂,一副坐视不理的样子。
顾越涵头更疼了。
南蛮有人谋朝篡位,南蛮皇走投无路向朝廷写了封求助信,安宁若助他保住皇位,南蛮愿对安宁俯首臣称,每年进攻马匹丝绸。
南蛮皇心气高,此番来信,必是无计可施了,皇上让他偷偷南下助南蛮皇一臂之力,不日他就要启程,今日来是叮嘱顾越白顾越武多留个心眼,别庄不比京城,万一遇着刺客,远水救不了近火,话还没说完呢,顾越流就风风火火来了。
“二哥,你还是去和娘辞行吧,三哥走得不声不响,如果你也闷不吭声走了,娘肯定会难受。”夏姜芙不想他们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上次顾越涵跟着顾泊远南下,夏姜芙难过了好几日,要不是秋荷研制出新的美容膏,夏姜芙估计还会继续难受下去。
顾越涵摇摇头,“不和娘说了,难得她这些日子心情不错,别扰了她的好心情。”
话声一落,顾越流去而复返,他不知顾越流听了多少,从椅子上站起,眼眸中升起股不安,“六弟。”
正想着如何封他的口,顾越流哇呜一声嚎啕大哭,展开双臂跑上前紧紧抱住他,“完了二哥,娘的魂儿被二嫂勾走了,我痛哭流涕她都没什么反应,怎么办啊。”
顾越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顾越涵衣襟上蹭,顾越涵浑身僵了僵,慢慢抬手将他拉开,违心宽慰他,“娘头回当夫子,你贸贸然前去打断她,她或多或少会不高兴,想想书院的夫子,若被人打断授课,是不是比娘还凶狠?”
“嗝”顾越流打了个嗝,眼里闪着盈盈泪光,抽抽泣泣道,“好像是这样,那我过会儿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