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接受顾越流入赘的事实,他不答应,他宁死不答应。
许久不见管家人,夏姜芙有些不耐烦,让人将账房先生叫来,支给顾越流一笔钱,让他先跟杨灵回去,顾越流:“......娘,没成亲住到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你一入赘进门的想那么多干什么,灵丫头不是有嫂子要照顾吗?你不过去帮忙怎么成?”夏姜芙又多拿了几张银票给顾越流装着,“到了杨家,什么事都要听灵丫头的,娘啊,盼着你们好。”
夏姜芙真怕自己何时又失忆把事情搞砸了,速战速决最好不过。
“你的行李,娘叫人收拾收拾,明个儿送去杨家。”
顾越流眼里都是杨灵红扑扑的脸蛋,娇羞的扭了扭腰肢,牵着杨灵的手,喜滋滋出了门。
侯府众下人:“......”她们夫人是不是又失忆了,侯爷,侯爷呢,快把侯爷叫回来。
顾泊远和顾越皎闻讯赶回来时,顾越流已经跟着杨灵走了,夏姜芙在顾越流院子,安排下人整理顾越流衣衫鞋袜,还有平日顾越流收集的金银玉器。
顾越皎偷偷瞄了眼顾泊远,拿不准夏姜芙此时的心情,下人火烧眉毛的来刑部哭诉顾越流被夏姜芙送人了,他有些不信,夏姜芙失忆记不得生了几个儿子是真,但只要看见他们就认得出他们是她生的,怎么会把顾越流送人。
“爹,要不您进去问问娘怎么回事?”顾越流多大的年纪,成亲太早了些。
顾泊远深吸口气,脸上的冷峻被笑容取代,他抬脚走了进去,“阿芙,听说小六的亲事定下了?”
“侯爷回来了?我没来得及和你说呢,我啊,给小六挑了个至美至极的媳妇,容貌不输皎皎媳妇......”
顾泊远笑容僵了僵,“小六这个年纪贪玩爱闯祸,平日有我们看着还好,住到外边,谁管得住他?”
“不碍事的,灵丫头比他大六岁呢,他不敢乱来的。”
顾泊远语塞,沉默半晌,又道,“小六还没定性,以后大些反悔了怎么办?”杨灵那丫头他见过,确实长得不错,但顾越流性子跳脱,万一中途移情怎么办?
对自己儿子夏姜芙还是有信心的,而且顾越流在杨灵面前那股娇羞劲儿,她拍着胸脯,“不会的,小六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自此,顾泊远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顾越流入赘的事儿传开,京城小姐们纷纷表示不能接受,更有甚者以绝食明志,她们为了讨夏姜芙欢心,千方百计才晒黑,结果不到半年,夏姜芙把小少爷送给个寒门小户做上门夫婿,她们真的不想活了。
绝食的人越来越多,夫人们焦头烂额,逼不得已派人去侯府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出来的传话的仍然是顾越流小跟班裘三,杨家院子挤不下太多人,他们仍然住在侯府,他仍是上回的语调,“哎,让你们小姐别白费心思了,我家夫人说了,为什么同意六少爷入赘?还不是六少夫人长得好看吗,你们小姐,以前看着还行,现在太黑了。”
下人们将话带回府,闻讯赶来的小姐们听着话,身子一歪,当场晕厥,不是给饿的,而是给气的,是谁说黑皮肤好看的?是谁夸塞婉与众不同的?她们晒了多少个太阳,中过多少次暑才晒出今日的皮肤,侯夫人竟然又喜欢白脸蛋的人了。
她们心里苦啊,心里委屈啊。
顾越流和杨灵的亲事在二月里,杨家院子小,不准备大肆操办,而夏姜芙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轮到最后个儿子成亲,肯定舍不得亏待他,将养伤的管家抓起来,筹备顾越流的亲事。
这个年,因为顾越流的亲事,夏姜芙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看孙子也顺眼了许多,抱着大孙子,不再像往常唉声叹气,而是柔声柔气的念叨,“你二叔快回来了,届时二婶给你生个妹妹好不好啊?”
秦臻臻听到这话,羞得脸颊绯红。
顾越涵是在正月十三回来的,身形壮硕了,脸也黑了,一回府,特别有自知之明,给夏姜芙请安后就主动要求敷脸,连自己媳妇都没空瞧一眼。
本以为逃过夏姜芙这关了,谁知夏姜芙抬脚就踹了他一脚,“敷脸敷脸,黑成这样子敷得回来吗?还不先和你媳妇说说话,一个个的,成亲了还跟光棍似的......”
顾越涵肉结实,夏姜芙踹得不疼,只是夏姜芙的话叫他给吓着了,忙从躺椅上爬起来,一跃跳到秦臻臻面前,双手作揖,毕恭毕敬道,“见过娘子。”
夏姜芙皱了皱眉,“冷冰冰的说给谁听呢,陪你媳妇去心湖院看看你侄子。”
顾越涵不知哪儿惹着夏姜芙了,听到这,灵光一闪,“娘,侄子有什么稀罕的,我给你生孙女去。”说完,拉着秦臻臻就出了门。
秦臻臻:“......”
夏姜芙高兴了,孙女好啊,生了孙女,她就抱进宫让太后瞧瞧,孙女嘛,她也会有的。
果然,三月里,秦臻臻就有了,夏姜芙,五月里,宁婉静跟着传出喜讯,接二连三的喜事让夏姜芙兴奋得缓不过劲儿来,因而听闻太后身体不适,她难得和颜悦色进宫探望,当然,没忘记告诉太后她两个儿媳妇有身孕的事。
年底抱大孙女,年后抱二孙女,府里添孙,兴旺之兆啊,夏姜芙在颜枫院设宴,邀请了几位亲家来聚聚,苏之荷与李氏她们也在。
苏之荷瘦得厉害,数月未见,她像被人刮了层皮肉下来似的,整个人枯瘦如柴,她问她怎么了苏之荷也不肯说,问李氏,李氏只冲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