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在春风苑时候的君无欢，那个时候的君无欢也是这般无所顾忌的质问他，这两个人实在是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了。

面对颜司的审视，南佳人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皇上可还记得上次和臣妾说的话，想必皇上已经找皇后娘娘印证过了，不知道皇上最后的到底如何抉择的呢？”

“阿欢想要这个孩子。”

“所以呢？”

“朕顺着她了。”

“呵呵。”南佳人一声冷笑，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君无欢。

这个男人口口声声都在说爱着君无欢，可是到头来，不还是做了这样残忍的决定么？一旦那个孩子降世，君无欢的命可真就不好说了。

“既然这是皇上的决定臣妾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皇上也别想着阻拦臣妾，臣妾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有事情的。”

“大胆！”

这件事情是颜司一直回避的，现在被南佳人这么剖开，颜司必然是恼羞成怒的。

他的纠结不必南佳人少，可是当他看到君无欢为了这个孩子视死如归的样子，他是真的下不去手，如果孩子有事的话，最痛苦的还是他的阿欢，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你不是朕，你没有在朕的位置上，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朕？这件事情说到底与你有何干系？难道你想要阿欢一辈子都恨你么？”

“为了她，恨我也没有关系。”

南佳人这轻飘飘的态度让颜司无法接受，最让他觉得诧异的是南佳人对君无欢的心意，同样是忠心，可是贞九儿就不会这么插手他和君无欢之间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

也难怪颜司会这么问，之前的宇文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也许眼前的人只不过是用南佳人的人身份做遮掩，真正的身份可能又会是君无欢的故人。

听到颜司这么问，南佳人冷笑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轻蔑。

“皇上为何要这么问臣妾？难道皇上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么？不知道皇上认为我会是谁呢？”

“南佳人，不管你是谁，朕都不允许你再出现在阿欢的面前。”

“那皇上就杀了臣妾，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在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分心了。”

“你难道以为朕不敢么？”

“我当然不会这样以为，只不过皇后娘娘那边，皇上该如何解释呢？”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颜司根本就不需要同君无欢报备，但是南佳人不一样，在上一次北越的事情上，君无欢亏欠了南佳人的，自然回想着从别的地方弥补。

如果南佳人出了什么事情的，君无欢必然会调查到底。

到时候，颜司的说辞不管是什么都有点儿忘恩负义的意思，这也是南佳人的高明之处，知道这件事情颜司注定了拿她没有办法。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虽然表面上颜司答应了君无欢，让这个孩子安全出世，可是一想到这可能会让他失去君无欢，颜司的心里也比任何人都难过。

甚至在潜意识里，他希望南佳人动手。

这样他就能站在一个无辜的处境，尽管，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肮脏。

“朕不允许你伤害她们母子俩，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朕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朕身为九州帝君，怎么可能连她们都护不住，什么夜影新君，这些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说完，颜司也不给南佳人反驳的机会，直接离开了贵妃殿。

他怕自己要是再呆下去的话，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掐断了南佳人的脖子。

看着颜司离开的背影，南佳人的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她都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注定是没有办法回头的，所以她必须一直走下去。

横竖都是一条命，她欠了君无欢的，的确是应该要补回来了。

……

无欢宫。

君无欢呕吐完了以后整个人都不是很舒服，随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这孕吐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虽然贞九儿是怀过孕生过孩子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反应也是手足无措。

只能尽量满足君无欢提出来的要求。

可是君无欢现在除了难受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那些酸甜的蜜饯也没能够拯救君无欢这越发激烈的反应，吃了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最严重的一次脸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贞九儿在一旁急得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君无欢的身后，用手轻轻地拍着君无欢的后背。

“宫主，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君无欢闭着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

贞九儿端来一碗温水让君无欢涑了涑口：“宫主，你这腹中的孩子也太能够折腾了，我怀着小十六的时候基本上没有怎么吐过，一直都是想吃各种甜的酸的蜜饯。不过这也侧面的说明，我们的小皇子是一个非凡的人物，要是像别的人那样普普通通的，怎么对得起我们小皇子的身份呢？你说是不是宫主？”

“我倒是希望他是一个普通人。”

贞九儿并不知道夜影新君的事情，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可是这些话每一个字落在君无欢的心上，都像是重重的砸了一拳。

如果真的可以有选择的话，她希望她的孩子永远都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命运捉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