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离他们较近的将军见她走了,忍不住上前问道,“太子,接下来要如何做?”
蓝文濠抬头扫了一眼狼借的林子,沉声道,“除了东面林子以外,其他地方一处都不能放过,让将士仔仔细细的搜!”
“是!”
看着那将军去下达命令了,夜颜这才又开口,“我有一个好的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行?”
慕凌苍挑了一下眉梢,颇有几分好奇。他是最了解自己女人的,每一次她正儿八经的做事,都有得特的想法和见解。
这一点上,蓝文濠就做不到,所以对她的想法并不抱太大希望,“说说看。”
夜颜认真道,“这山上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些树木,我想不用派将士去搜山,直接放火把这山给烧了。搜山费力费时,且山林险恶,对将士来说,太没有安全感了。如果烧山的话,就算蓝晋和乌千峯有机关保护,但短时间之类也会被困死在山上。待大火灭去,我们再佯装撤兵,如果他们命丧大火也就罢了,要是他们还能侥幸活命,我们就暗中抓捕。如此一来,我们不但能掌控局势,还能不损兵折将,算得上两全其美吧。”
蓝文濠先是皱着浓眉,但听她说完后,浓眉舒展开,深邃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赞赏,“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慕凌苍薄唇轻勾着,颇有种自豪的感觉。
夜颜也没心思去管他们怎么想的,赶紧催促道,“我们这就下山准备去吧。”
她也没想过要破坏环境,但是眼前所面临的情况,容不得她拿将士的生命去跟穷凶极恶的人血拼。
纵火烧山,是最下策的做法,却也是捉拿蓝晋和乌千峯最有用的做法……
…
回到山下,蓝文濠立刻召集将领扎营议事。
已经确定了方案,接下来就是如何实施的问题。这一点,夜颜没打算插手,毕竟这万员大军中不缺能将和人手,放把火而已,谁都做得到的。
他们要考虑的重点是如何不放过漏网之鱼。
而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如何找到蓝文鹤……
山脚下,西面与南面相接的地方也是悬崖口,站在崖口边上,能看到的也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个还没有开发的时代,山涧林里都是最原始的景致,或风景优美、或险恶丛生。他们不知道这深渊之下究竟有什么,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谁都能想象这后果会有多惨烈。
“他们已经在寻找下去的路了。”蓝文濠将她揽到身前轻拥着。
“凌苍,我们也去寻找他们,好不好?”夜颜抱着他,语气带着哀求。对山上的事,她现在不想管,不管蓝晋和乌千峯是生是死,他们已是陌路蝼蚁。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哥哥找回来。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慕凌苍轻拍着她的肩,低沉的‘嗯’了一声。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很清楚,不把那厮找到,她们母女这辈子都会背负罪恶感。
…
听着耳边汩汩流动的水声,男人缓缓的掀开眼皮,摇了几下脑袋将脑中昏昏噩噩的感觉赶走,这才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高耸入云的山体,像屏障一样立在他周围,近处野草横生,一条小溪在他头顶淌过,不知流向何方。
逐渐清醒的他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猛得如诈尸般挺坐起,惊慌喊道,“婕儿!”
就在他坐起的瞬间,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身影,他一颗心犹如窒息般,闷痛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婕儿!”哆哆嗦嗦的爬过去,看着脸色苍白如蜡的女人,他悲痛欲绝的将她脑袋和身子抱起,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冲洗着玩世不恭的脸颊。
“婕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答应你再不纠缠你了……”
顷刻间,嚎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比铜钟还响亮,整个山谷都像被悲痛笼罩。
坐在地上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如同孩子般放声大哭。不惧怕被人嘲笑,只是尽情的发泄着内心的悲痛和压抑多年的心酸。
也许是他哭声太震耳,怀中女人轻摇着头缓缓的挣开了眼。
然而他还没察觉,继续放声哭嚎着,“婕儿……你不能死……婕儿……你不能死……”
“你……”女人想说话,可被他哭嚎声震得头疼,想挣扎呢又使不出力来。
仰头大哭的男人突然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声音呢?
安静下来的他这才感觉到怀里有动静,低头一看,惊得他又是连番喊叫,“婕儿,你没死?!婕儿,你还活着?!哈哈哈……都没死都没死!”
他赶紧将她放在草地上,又是摸她的脸,又是摸她身子,就差把人翻一面来个彻底大检查了。
“你、你干什么?”女人是醒了,可面对他夸张的动作吓得脸色更没有血色,整个身子都因为他流氓般的动作哆嗦起来。
“婕儿,我们都没死,太好了!”蓝文鹤激动得又准备抱她。
可这一次,女人察觉到他的举动,用力翻滚躲过了他的双手,然后坐起身惊恐无比的瞪着他,“你、你要干什么?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何跟你在此?”
她是醒了,蓝文鹤兴奋又激动。听到她惊恐的语气,他猛然怔住。
胡乱的抆了抆脸上的泪水,他这才看清楚她神色与从前很不相同。人还是那个人,但那双眸子少了许多灵气,清澈中充满了无辜,正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婕儿?你不认识我了?”他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心口又一次出现窒息的感觉,压根就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认识。”季若婕不停的打量他,神色堤防,“你、你是谁?”
“我……”
蓝文鹤眸孔大睁,她一句‘不认识’犹如惊雷劈下,打得他脸色青白,浑身血液也死倒流般,差点一头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