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好笑的?”
就在她幻想着多年后的种种美景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她转身看去,笑意还挂在唇角上,怎么都收不住,“没什么,难得回来,心情自然愉悦。”
蓝铮握着她的手,不满的瞪着她,“说谎都不脸红。”
夜芸没好气道,“我说谎了吗?好不容易回来,不让我笑难道让我哭吗?”
她想挣脱他的手回屋子去,却被他抓得更紧。
“陪我走走。”
她怔了一下,看着他冷硬的侧脸,那双眼望着远方,似是满腹心事。
她‘嗯’了一声,带着他往一旁小径走去。
曾经他不仅来过这里,还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日。如今再回来,蓝铮心绪万千,有一种踏入故土的感觉,又有一种愧疚的负罪感。
回想当年,他一心想接她去京城,在连哄带骗把她弄进宫以后,他有意阻拦她再回这里……
那时的他从来没有深想过这里离不开她,更没有深想过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代表什么。在他心里,她是他的女人,就该为他放弃一切安安分分做他的女人。
也正是如此,才给了别人侵犯这里的机会。
虽然如今的炽焰宫已看不到被人侵犯的痕迹,依旧是那个处处充满鸟语花香的世外天地,但正是因为这些看不见的痕迹,让他更加愧疚自己当初的自私。
“蓝哥,都过去了,我已经认了命,你也不要再多想了。”
听着她轻柔的话,蓝铮停下脚步,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郑重的开口,“待一切安稳过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心养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炽焰宫遭受任何欺凌!”
夜芸反握着他的手,浅浅的笑意中带着欣慰,“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至于今后在何处养老,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总不能把他们抛弃不管。”
蓝铮将她拉到身前紧紧拥住,在她头顶低沉道,“他们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你以后别再离开我,哪怕风餐露宿我也愿意。”
夜芸抬头望着他俊朗又不失成熟的脸庞,嗔笑道,“风餐露宿我已经厌倦了,往后我就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蓝铮额头抵着她额头,咧嘴笑道,“好,怎么过你做主,为夫没有任何异议。”
夕阳西下,漫天晚霞将这一片静土照耀得红红火火,静谧许久的炽焰宫仿佛获得了不一样的生机。
两道长长的影子在夕阳下合二为一,构成一幅旖旎的图画。
在岁月长流中,他们如多年前一样因情而拥,情依旧,但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年少轻狂,唯有的是心中对彼此的珍惜……
…
走在喧闹的人群中,夜颜和季若婕牵着手,一会儿往左边人群里挤,一会儿往右边摊贩那里看,兴奋得就似两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儿,完全被这一路的热闹迷花了眼。
“二嫂,你看那个小糖人好可爱,要不我们给孩子们买点吧。”
“好好……多买点,孩子比较多,买少了不够分。”
“老板,把这里的糖人全打包,我都要了!”
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男人连话都插不上,要拉住她们更是想都别想。听到这声‘打包’,从来不怎么和气的他们第一次露出相同的表情,黑脸加无语。
蓝文鹤拿手肘碰了碰慕凌苍,“我说小妹夫,你就不能管管她?这去炽焰宫还不知道要多少天呢,这些东西能放包袱里揣着?”
他顺便提了提手里沉甸甸的包袱,全是两个女人买下的杂物。要不是怕晚上被踹下床,他早都甩手给扔了。
慕凌苍送了他一记冷眼,“就只有颜儿需要管教吗?你自己没用,非得赖别人身上,真不知道你这二舅哥如何当的。”
蓝文鹤立马瞪眼,“你!”
再瞧瞧那两个忘形的女人,他也只能把气咽下去。
是,他承认这些年把他这个女人冷落了,从来没带她出宫玩过,更别提出远门了。这还真是他们第一次一同出来,所以她才乐得把什么都忘了。
见慕凌苍继续跟了上去,他也挎着包袱跟了上去。
不然怎样,难不成要他把人打晕了扛走?
许是发现他没跟上来,季若婕突然转身对着他招手,“文鹤,你快些,我看到那边有卖胭脂水粉的!”
总算被她想起还有个他了,蓝文鹤一脸阴霾全消,咧着嘴就奔了过去,“来了来了……”
慕凌苍斜眼睨着他,“……”
被自家女人‘点名’,蓝文鹤不但没嫌弃她们买的那一大包糖人,还主动帮她们拿,“来来来,都给我!”
对于之前的管教问题,好似就是一个屁,风一吹啥味都没了。
瞧着他那屁颠屁颠的样子,慕凌苍除了鄙视外还是鄙视。
趁着两个女人往胭脂水粉的铺子去了,他走上去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管管?”
谁知蓝文鹤挺了挺背,趾高气扬的道,“自己的女人肯定要宠着,自己都不宠,难道还要别人宠?不就买点东西吗,本公子有的是银子,随便买!”
慕凌苍嘴角抽了又抽,“……”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当成不认识这厮!
今日遇上庙会,也只能说凑巧而已。好在两个女人也没有忘记出来的任务,在遇上一家客栈后,就停歇了看看看买买买的念头,四个人这才进了客栈休息。
因为正值中午,大堂里用食不少,他们向店家要了两家上房后,也吩咐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