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颜抚额,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看祁滟熠和蓝文濠都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性子,但真正比较起来,蓝文濠的温和如玉很多时候都是看人来的,那家伙心气可高了。不像祁滟熠,那是真斯文,也就忍无可忍的时候炸一下毛。
如果祁滟熠这种脾气都叫坏的话,那其他人真没法看了。
看着她那又揪心又想笑的样子,吕心彩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突然反问道,“颜颜,你不是想撮合我和祁太子吧?要不然你怎么老替他说话呢?”
夜颜真是……
不是哭笑不得,是苦笑不得!
这丫头总算开窍了吗?
吕心彩又道,“其实你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和王爷都想我跟祁太子在一起。你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其实嫁给谁我感觉都不差,就算夫家条件不好也无所谓,因为我娘说会给我准备丰厚的嫁妆,能保证我下半辈子丰衣足食,所以如果祁太子做个庶人,就算我嫁给他我们也不会过得太差。不过呢……”
夜颜立马来了精神,“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嫌弃他脾气,这点怎么都不对我胃口。”吕心彩抱怨的叹气,“他不是嫌我丑就是嫌我嘴巴讨厌,再不然就是嫌弃别的,反正我在他眼中一无是处。你说,我跟他还只是熟识,他就这样对我,那我要嫁给他的话,会有好日子过吗?所以不是我嫌弃他不做太子,而是我们俩根本处不到一块。你们的好意,我只能说心领了。”
“你们昨晚相处的不是挺愉快的吗?难道昨晚你们又吵了?”虽然她言语中拒绝了祁滟熠,可夜颜还是看到了一点希望,所以赶紧追问道。
“没觉得昨晚愉快,他跟木头似的既不动也不说话,反而让我浑身不自在。”吕心彩又开始撇嘴。
“除此之外,你没发现他别的变化?”夜颜不甘心的盯着她。祁滟熠那傻瓜蛋究竟在做什么呀?还以为他们在房顶会是一场美丽的约会,结果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家伙,一点都不争气!
“别的变化好像是有,可是感觉也不大。”吕心彩靠着马车壁,突然焉了气似的,莫名带上了伤感,“我长这么大,嘉和王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可惜他跟伏戾王关系不好,我不想接受他。说真的,看着你跟季姐姐都嫁得如此好,有这么疼爱你们的丈夫,我真的好生羡慕。说起来我年纪也不小了,过了二十再不嫁出去,真会成老姑娘了。但老天就是这样,都不给我嫁人的机会。要是再有一个人对我说喜欢我的话,我才不管他是阿猫阿狗,我肯定点头答应他。”
夜颜听得又开始振作起来,“祁太子向你表白你也会答应?”
吕心彩又一次撇嘴,“他啊?如果我说嫁他,就他嫌弃我的样子,估计会扭头就走。”
对她的婚恋观,夜颜是真不敢苟同。
不过庆幸的是她没有说出那种‘死也不嫁某某’的话。
只要她不排斥祁滟熠,那今日带她进宫,应该能‘化险为夷’……
…
如同夜颜猜测的那样,今日早朝后祁曜把慕凌苍留在了御书房。
凤玲也在,一家三口好似在商量事情,各个神色严肃,夜颜带着吕心彩被裕德公公领进去的时候都能隐隐问道一丝火气。
估计是听说吕心彩来了,祁曜神色才有所好转,在她们行完礼后,他朝吕心彩问道,“吕小姐在魂殿住得还习惯?”
吕心彩还是很懂礼的,规规矩矩的回道,“多谢陛下关心,小女在魂殿住得极好,伏戾王和王妃对小女很是照顾。”
祁曜微笑着点了点头。
夜颜趁着他露出微笑之际,假装好奇的问道,“皇上,我们可是来得不凑巧?你们如果有要事商议,那颜儿就带心彩先下去。”
祁曜龙颜微沉,在瞪了一眼冷若寒冰的儿子后,才对夜颜道,“朕叫凌苍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还是与吕小姐有关的。正巧吕小姐也来了,那朕就当面问她好了。”
吕心彩一听,很诧异,“与小女有关?”
凤玲温柔的开口,“心彩,是这样的,嘉和王今早让人递来奏折,想请皇上做主让你与他结姻。他在奏折上表明自幼就喜欢你,也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如今你来了天秦国,更是对你茶饭不思。我们叫凌苍正是商议这件事,眼下你来了,那我们就问你好了,你可愿意与嘉和王缔结这段姻缘?”
吕心彩想都没想的回道,“不想。”
在场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也可以说有些尴尬。
祁曜和凤玲相视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
而夜颜在袖中掐着手心,直叹自己没有猜错,祁司尘真的早有准备!
幸好没有让吕心彩去嘉和王府服侍他,否则今日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她朝慕凌看去,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的怒气。
好在她今日进宫也是有备而来……
从怀里摸出书信,她做出恭敬的样子走到书桌前,双手呈给祁曜,“皇上,这是心彩姑姑给凌苍的信,里面有交代一些事,请您先看完再做决定。”
对凤玲,她一眼都没多看。
什么母妃,不过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
按辈分她和慕凌苍是不好明面上针对她,但总有人敢。想以出巡的理由去外面躲避夜芸的到来,哼,等着吧,她一定会让她们姐妹几个见面的!
到时候……
看她如何装!
祁曜有些诧异,是没想到她还能拿出吕素的信件,接过信拆开,站在他身侧的凤玲也好奇的与他同阅起来。
两个人看完后,同时变了脸,从之前的好奇突然间变得不可置信,然后又同时朝儿子看去。
凤玲先开口,“我大姐居然把心彩的婚事交给你做主?”
慕凌苍只用冰冷的眸光回应着她。
夜颜微笑道,“母妃,这是吕姨的书信,你应该很熟悉她的笔迹,这信你们也看了,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凤玲没应她,只是继续对儿子道,“凌苍,此事母妃觉得不妥。你与形成乃同辈,这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才符合情理,你替心彩做主,这岂不是乱了礼数吗?回头别人笑话心彩,你担得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