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忍不住生气。
平日里他对她是挺不错的,会逗她、会哄她、她要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但他有心事不告诉她,她就是咽不下这个气。
天都黑了好久了,他发那么久的呆,敢说没心事?
回过神,她见师太还站在原地没动,虽然她背着外面的月光,但她还是知道她在看自己。
“师太,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要是你也睡不着,那就跟我一起坐坐吧。”
静舍师太搬来一捆柴,安静的在她对面坐下。
吕心彩笑了笑,只是对着外面时,她又长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只是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好烦啊!都是夫妻了,夫妻之间有何话不能说的?他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什么都不懂,真的是太瞧不起我了!”
她说完,没听到一点回应声,这才想起来对面的师太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于是咧嘴对她笑了笑,“师太,你别笑话啊,我就是心情不好发发牢骚。”
静舍师太摇了摇头,起身朝灶房走去。
吕心彩以为她要回去睡觉了,正低头叹气呢,又听见她回来的脚步声。
当看到她把一碗清水端到自己面前,她小小的愣了一下,随即又咧嘴笑道,“师太,这怎么好意思呢?”
静舍师太将碗推给她,示意她喝。
吕心彩也不好推辞,接过碗把水咕咕喝了下去。
她本就是来找水的,只是听到这里有人哭所以过来看看。
“师太,谢谢了。”喝完水,她还不忘甜甜的道谢。
静舍师太接过她手里的空碗放在一旁,接着又坐回柴堆上。
见状,吕心彩好奇的问她,“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见她摇头,她又接着问道,“你是想听我发牢骚?”
静舍师太点了点头。
吕心彩忍不住就笑了,笑过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什么,就是刚刚跟我夫君吵了几句,心情不好我就跑出来了。”
刚说完,就见茅屋外面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脸上的笑僵住,立马转身背对着他。
静舍师太扭头看去,整个人瞬间僵住,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
月光下,祁滟熠脸上犹如染着寒气,看她的眼神更没有一丝温度,“我警告你,她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你要是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语毕,他将眸光转向柴堆上生气的小女人,走进茅屋中,将她抱起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呀?放我下去!”吕心彩挣扎着不要他抱。
“有何话回房再说!再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祁滟熠恶狠狠的瞪着她,脚步未曾停留半步。
“我要陪师太说话……”
“你是想笑死我吗?她一个哑巴,会说话?”
听着他们远去的声音,虽然吵闹,但也不失欢乐和甜蜜的感觉。
静舍师太呆滞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至少在她看来,他对这个女孩不是真的生气。
二十多年来,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一面……
回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一番狠话,她缓缓的收回目光,坐到柴堆上,低下头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被抱回禅房的吕心彩也没有再跑出去了,只是气呼呼的爬到床里面,不理他。
祁滟熠躺到她身后,将她捞到怀中。不想她再误会什么,他主动的解释起来,“我是在想别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不是他人,而是我母后。”
吕心彩在他怀中发愣,然后缓缓的抬起头,从他悲伤的眸光里,她知道他没有说谎。
“如果我们这次出来没有找到她呢?”她知道他这次出来还有别的任务,那就是寻找他的母后魏皇后。
“找不到就算了。”祁滟熠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能算了呢?她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现什么不测……”
“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我们可以劝她啊?”
“劝她?”提起这事祁滟熠就忍不住嗤笑,那真是心凉透底的笑,“你是没有见过她,更不了解她,她一辈子最爱的就是荣华富贵,她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抛弃自己的儿子,哪怕堕落为寇,她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为何呀?荣华富贵真就那么重要吗?”吕心彩听得不敢置信。
祁滟熠紧抿着薄唇,对她的疑问他无从作答。
他要是知道答案,他们母子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滟熠,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对先前的事,吕心彩主动的认错。
“哼!”祁滟熠冷冷的哼了一声,手掌还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以示惩罚,“这次就原谅你,以后再敢胡思乱想,定不轻饶!”
“知道啦。”吕心彩偷偷撇了一下嘴。
这是寺庙,隔壁又住着人,虽然祁滟熠有些想法,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