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祁滟熠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沉默的走出去。
在房门外,夜颜沉着脸压低声音道,“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静妙师太已经被凌苍救走了,申氏派了一个老婆子去杀静妙师太,也被凌苍给拿下了。据静妙师太说,这庙里有五名弟子被申氏她们抓走,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闻言,祁滟熠眸子大睁,一团怒火瞬间在眸孔中熊熊燃烧,“太没有人性了!她们怎能如此做?不行,我要去问问她,她究竟还要造多大的孽!”
见他激动的要冲回房里去,夜颜赶紧把衣袖抓住,“唉,别忙,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祁滟熠停下脚步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夜颜指了指里面抱团哭的婆媳俩,叹了一口气,“心彩她没有参与以前的事,所以对很多事情难以辨别好坏,这一点你心里清楚就好,千万别以此跟她吵架。像她这样的情况,你越是跟她辩解,她越是向着你母后,如此下去,她不但会误解你,还更容易被你母后所掌控。”
祁滟熠痛心的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就寸步不离的把她看着!”
夜颜想了想,也赞同他的主意,“这样也行,你们两个负责看住她,一来不让诸葛昌明的人接近她,二来她也没机会做任何事,这样对她、对大家都好。”
不是他们太过分,实在是怕了魏皇后了!
她要什么事都不做,祁滟熠这个儿子就不会受她连累,不受她连累,他们对付诸葛昌明和罗克也就没有心里负担。
如果不把她看好,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们还要看在祁滟熠的份上去顾及她的安危!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她看好,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像对付季夫人辛氏那样了,用点特殊手段让她沉睡,等大事解决好了再来处理她!
偷偷瞄了一眼房里,只见吕心彩正温柔的给魏闵芝抆拭眼泪,还不停的安慰她。
看到这一幕,她实在没勇气再进去,“你进去吧,我先回屋了,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们。”
吕心彩对在意的人那是真的没有心眼,正因为如此,她才矛盾。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因为魏闵芝的事让她们姐妹心生芥蒂……
目送她走远,祁滟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回到房里。
经过夜颜一番提醒,他也冷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指责魏闵芝的过错,而是坐到桌边,用眼角斜视着婆媳俩的一举一动。
在吕心彩的安慰下,魏闵芝已经停止了哭泣,但见到他进来后,双眼又泪汪汪的,下巴抬了几下都想说话,可面对那冰冷的充满敌意的眼角,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吕心彩对着祁滟熠的侧脸哼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安慰她,“母后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的。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多休息,不能因为这些不开心的事就忽略了自个儿身子。”
魏闵芝泪眼望着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听着自家女人的话,祁滟熠除了锁紧浓眉心中叹气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就单纯的她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就他这个母后,不欺负别人就行了,谁敢欺负她?
一家三口难得团聚,可却没有一丝喜悦,每个人都沉默着,房间里的气氛一度僵冷和压抑。
正在这时,有人轻叩房门。
祁滟熠以为是夜颜又回来了,所以也没迟疑就去开了门。
可打开门一看,却见是一名穿着红马褂的老妇人。
吕心彩望了一眼,瞬间冷了脸,直言问道,“你来做什么?讨打的吗?”
红嫂端着托盘,歉意的对祁滟熠道,“公子,很抱歉,刚刚在厨房发生了一些误会,所以惹恼了贵夫人。今日静妙师太去了罗华城,我们方婶担心静舍师太忙不过来,就让我去帮忙。这些饭菜都是我做的,庙里能用的食材不多,如果有不合口味的地方还请公子和夫人不要嫌弃。”
祁滟熠盯着托盘里的食物,就青菜豆腐,简素得不能再简素了。
不过庙里确实条件有限,有吃的都不错了,如果不吃这些,那就只能啃树皮、吃泥土了。
他伸手接过食盘,低沉道了一声谢,“有劳这位大婶了。”
红嫂见他接下,脸上的笑容也开朗起来,“公子,静舍师太没事吧?要不把她接到我们那屋去,我们人多,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她。”
祁滟熠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冷色,淡声回道,“没有大碍,只是扭伤了腰而已。她的伤是内子造成的,为了弥补过错,我和内子会悉心照顾好她。”
因为他高大的身体挡着,而且丝毫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红嫂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是友善的笑笑,“我们借住在庙里,多亏了静妙和静舍两位师太,如今静舍师太身子抱恙,我们理应帮忙分担庙里的事务。如果有何吩咐的,公子和夫人尽管来找我们,千万别客气。”
“多谢了。”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了。”
客气完后,红嫂没再久留,很快离开了。
确定她走远后,祁滟熠腾出一手将房门关上,然后端着食盘进到屋中。
就在他把食盘放桌上时,床上的魏闵芝突然翻身跳下床,连鞋都没穿,赤着脚激动的跑到桌边,将红嫂送来的饭菜全掀翻了。
汤水瞬间铺了桌子,空气中进食饭菜的清香。
祁滟熠阴沉着脸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魏闵芝激动的指着被她故意掀翻的饭菜,“不能吃!绝对不能吃她们的东西!”
吕心彩紧接着跑过来,先是嗅了嗅,然后绷着脸道,“滟熠,这饭菜有问题!”
祁滟熠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冷冷的盯着自家母后,绯红的薄唇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想以此来告诉我们你跟她们不是一伙的?母后,你真当儿子还是三岁孩童,任由你做戏一番就能哄骗过去?何况还是如此拙劣的骗术!”
魏闵芝望着他冷漠的样子,眼里全是痛心的神色,“我没有与她们勾结……我没有……”
吕心彩又忍不住恼道,“滟熠,你说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我都说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欺负母后,还动手打母后,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语毕,她搀扶着魏闵芝回床上,“母后,别理他,他就是这样子,脾气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