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陈姑姑沉着脸走进栖梧宫道。
冯君兰斜靠在炕榻上半闭着眼懒懒的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此时的冯君兰早已经恢复了她美人的模样了,身材依旧火辣,面容还是有如两年前那般娇嫩,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了。两年前她无端端的开始发胖,她看遍了皇宫里的太医、御医都看不出原因来,几乎要绝望派人去民间贴悬赏公告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意外的开始慢慢变了,一天天的瘦了下来,就像当初一天天胖起来一样,最后恢复到了以前那样,只是身体上,脸庞上的肌肉被撑松了不少,这两年里她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做保养才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紧致滑嫩。
这样的情况让她更加确定自己是中毒了!如果不是中毒了的话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发胖,过了一段时间又莫名其妙的瘦了下来,她没有生任何的怪病,只有中毒可以解释这种诡异的情况!虽然她不知道是谁给她下了毒,又是下了何种毒,又是什么时候给她解的毒,但是一定是有人想害她!
曾经她怀疑过这个下毒的人是荣国公的嫡女,温莲,因为那段时间只有她一个外人来过栖梧宫,但是她解毒的时候温莲早就已经离开京都了。那几个月的时间是她这辈子过得最黑暗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想抹去的记忆,是她的耻辱!要是哪天让她查出来是谁给她下了这种毒,她一定要将那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陈姑姑走进冯君兰,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听说玥莲郡主回京了,现在在宫里,正在去太皇太后那里呢。”
冯君兰猛的睁开了眼,半坐起身,眼神锐利的盯着陈姑姑,抿着唇问:“你说温莲回京了,现在在宫里?”
陈姑姑低着头恭声回答道:“娘娘,是的,有宫女看见了玥莲郡主和皇上还有……殿下,三个人正往寿康宫去,而且……而且……”陈姑姑忽然有些不敢说了。
“而且什么?说!”
陈姑姑的头更低了,“而且看到皇上一手牵着玥莲郡主的手,一手牵着殿下的手,三个人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似得。”
冯君兰气极反笑,“一家人?温莲是个什么东西,以为做了一个小小的郡主就可以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温莲只不过是一个国公之女,不知道是了什么手法博得了太皇太后的喜欢,又不知道施了什么法连皇上也被她哄骗去了,竟然如此轻率的就封她郡主了!不像话,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小丫头片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封为郡主呢?皇室的人是这么好做的吗?
可是两年前任凭她怎么反对都没有用,皇上和太皇太后坚决要封温莲为郡主。太皇太后也就算了,反正那个老东西从来就看她不顺眼,和她对着干也是没什么意外的。但是皇上,皇上是她亲生儿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啊,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忤逆她呢?他心里还有没有她这个母后了?
还有殿下,殿下居然也不反对,任由着那个老东西和皇上胡来。温莲离开京都已经两年了,当初她中毒的事即使她在宫里也是知道的,她还为此而高兴过,说温莲是个没有福气的,只不过是刚被封为郡主就中毒了,是她命薄,受不住这天大的福气,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收她性命了。
她还以为她这两年了无音信是死在外面了,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还一回来就跑进宫来勾引殿下,拐她的儿子!真不要脸!既然她没有死在外面回到京都里来了,她就让她死在京都里!两年前那次是她命大,以后她再出手绝对不会再给她一丝一毫的反击,一定要将她置之于死地!看她还怎么跟她抢人,到时候她就到地狱里去抢吧!
心思转了几转,冯君兰很快就收起了恼怒之情,从炕榻上起身对陈姑姑道:“伺候本宫更衣,本宫也要去看看,两年不见,玥莲郡主现在是什么样了。”
“是,娘娘。”
冯君兰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又命人加快脚步抬着肩辇终于在寿康宫外面追上了莲心三人。
看着面前这华丽的阵仗,莲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这个太后娘娘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难道她知道两年前是她下的毒了?应该不会吧?她做得可是天衣无缝的。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摄政王殿下,皇上殿下万福金安。”
凤景弘抿着唇道:“都起来吧。”说完对着冯君兰淡淡的问候道:“见过母后。”连儿臣都不愿意叫了。
莲心正准备意思意思下的给冯君兰行个礼,被凤景弘拦住了,莲心挑了挑眉瞄了一眼瞬间变脸的凤景弘,从善如流,不行礼了,反正她也不是诚意要给冯君兰这个女人行礼。
所以莲心和凤宸睿一样还是站着一动不动,只是凤宸睿可以无视冯君兰,但是她还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做做戏啊。
于是莲心只是浅浅的福了福身道:“见过太后娘娘。”
“何人见了太后娘娘竟然不知道行礼?懂不懂规矩了,是想挨打被撵出宫去吗?”陈姑姑一开口就直指莲心。
莲心不慌不忙的回道:“回这位姑姑,臣女是皇上封的正三品郡主,姑姑见到我好像也没行礼呢,难道姑姑竟然已经是二品女官了吗?”
凤景弘目光阴沉的盯着陈姑姑阴阳怪气的道:“郡主不必奇怪,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概是她的主子没有教好她规矩,所以不知道,朕有时间会重新派人调教一番,让她知道什么才是规矩的。陈姑姑,郡主是得到了朕的允许,在宫中除了要向太皇太后下跪请安之外,其他人,甚至是朕,见了都不需要下跪行礼,怎么,陈姑姑是不是想说朕不知道规矩?”
陈姑姑脸色一变,忙跪了下来道:“皇上息怒,奴婢不敢!”
肩辇上的冯君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道:“景弘,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皇上,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和身份!”
凤景弘面无表情的道:“朕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是母后总是忘记自己太后的身份了。母后也应该记住,您是南越的太后娘娘,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南越,应该谨言慎行!”
“景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母后哪里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了?母后一直都记得自己是南越的太后,也一直在努力的做好这个角色,是皇上和殿下……”冯君兰咽下了后半句。
真是气死她了,这个儿子真是生来克她的!一点也不像是她亲生的儿子,瞧瞧他和她说话时的态度,这哪里是对母亲说话,分明就是仇人!害死了他亲生母亲的仇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记得在景弘两岁前他对她还是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对待自己的母亲那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了,他对她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仇视!有时候她想着想着的时候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画面,但是这画面快得让她捉不住,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次数多了她也懒得理会了,只好认为是摄政王的教育所致。
阿睿对她的态度就是这样,肯定是因为景弘从小就是阿睿养大的,在阿睿身边久了,所以景弘就被带坏了。
这个想法让冯君兰对凤宸睿不禁多了一些幽怨。阿睿对她为什么要那么的冷淡呢?别的不说,她还是他的嫂子呢,他为什么不能把她当一家人呢?
冯君兰幽怨的目光透过肩辇上的帷幔落在凤宸睿身上。
凤宸睿俊眉嫌恶的一皱,扯了扯手掌里的手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等等!”冯君兰看着莲心站在凤宸睿身侧,眼里闪过不悦的情绪。
“太后娘娘还有事?”
冯君兰命人将自己放下来,从肩辇上走了下来。只见她梳了一个精致繁杂的发髻,上面戴着九尾凤钗和红宝石珍珠步摇,此外还有金镶玉华胜。身上则是穿了一身艳红色的宫装,在这雪天里就像雪地里的一枝红梅,只不顾这只红梅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孤傲,反而有些……嗯,媚俗?
因为冯君兰穿的这身宫装似乎被改动过,不像常见的那样,而是胸前开得特别大,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虽然有一件小披袄半遮住,但是这大雪天的,她也不怕冻坏了她胸前的那两团白肉啊?
莲心瞄了一眼冯君兰的胸前,有些为她担心了起来。然后又想到,她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啊?宫里又没有男人,而先皇早就不在人世了。还是她已经空虚寂寞到了这种地步,即使没有人欣赏也要穿着给自己看?
莲心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冯君兰是穿着给凤宸睿看的。在莲心看来冯君兰是南越的太后,凤宸睿是摄政王,是先皇的弟弟,是现在皇上的叔叔,亲叔叔,是太后的小叔子,再怎么样冯君兰也不会也不能看上自己的小叔子吧?这里又不是前世她所在世界中的某个朝代,哥哥死了弟弟还可以合法的接收自己的老婆,孩子。
据她所知,南越现在的思想文化跟前世她所在的时代历史中的朝代很相像,道德伦理的约束很深,思想守旧,信奉的思想跟程朱理学很是相同,如果冯君兰在先皇死后不甘寂寞看上了先皇的亲弟弟、皇上的亲叔叔,那就是不伦!全南越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所以莲心从来没有想到冯君兰她真的是看上了凤宸睿,并且异想天开的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台,然后让凤宸睿登上皇位,再然后她做皇后。虽然她已经做过皇后了,但是她心里真正想做的是凤宸睿的皇后!
如果莲心知道冯君兰的想法估计会被她恶心的想要吐出来,然后大骂冯君兰无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半老徐娘好意思肖想年轻的摄政王吗,无耻,太无耻了!
事实上日后某一天莲心知道这件事后她的确是指着冯君兰的鼻子这么骂了,看得某人心里乐滋滋的。
“太后娘娘请自便,本王和皇上郡主先走一步了。”凤宸睿即使是看到冯君兰已经下了肩辇走了过来,照样还是将她无视得彻底,不愿意和她一起进寿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