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这里虽然是大牢,可不代表里面的人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两年前太皇太后和皇上封了荣国公府的嫡小姐为郡主,还让人下了毒,下毒的人还是长公主的女儿,后来还在牢里自杀死掉了,这件事可是让牢里的人说了好一阵子呢!

没想到他们今天也能见着大名鼎鼎的玥莲郡主啊!

“郡主不必担心,这牢门牢固着呢,他们跑不出来的。”牢头生怕莲心被这些犯人吓到了,忙笑着解释道。

莲心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们不会让这些犯人逃出来的。她被关在哪里了?”

“关在最后面呢,很快就到了,郡主请再走几步。”牢头微微加快了脚步,领着莲心往牢房的最里头走去。

裴雪柔是威烈侯的嫡小姐,身份不低,自然不能像那些普通的犯人一样随随便便的关押,她被单独关在一个牢间里,而且周围只关着她一个犯人。

“郡主,这里就是了。”牢头最后停在了里间的一个牢房前,弯着腰恭声道。

流云拿出了一块银子丢给牢头说道:“把门打开你就可以先出去了,我们小姐有话和裴小姐说,你到外面看着。”

牢头喜滋滋的接住银子道:“郡主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牢头打开牢门之后就走了,莲心轻轻的踏进了牢房里,没有露出嫌弃不安的神情,反而还很有兴致的观看了一番牢里的情况,之后才将视线落在了躺在地上,被长发遮住面的人身上。

莲心挑了挑眉,流云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那人发出了一声呻吟,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了眼。

裴雪柔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昏迷了,她现在只剩下一个感觉,那就是痛,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痛,从来没有受过一点苦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每次她都想着干脆死了算,现在她这个样子就算最后能安然无恙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她的名声,她的地位,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毁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人捧着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了!别说是殿下,就连一个普普通的贵族男子她都不可能再嫁了,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嫁给那个侮辱了她的男子,然后一辈子被困在后院里不见天日。

可是每次当她想着就这么死掉算了的时候温莲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刺激得她一次又一次撑了下来。现在又来人了,是准备又将她拖出去折磨吗?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就算是犯人也不能这样对她动用私刑啊,她还是威烈侯的女儿!

裴雪柔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没有焦距,看不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谁,费力的眨了眨眼眼前才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精致的鞋子,上面绣着精美的刺绣,鞋面上镶着数颗圆润的珠子,看起来像是珍珠,但是又不太像。往上看,入眼的是一截静静垂着的裙摆,上等的丝绸料子,布着点点红梅,身后是一件织锦狐毛斗篷。再往上她看到了一条蝴蝶结子长穗嫩绿色宫绦,宫绦的一端系在纤腰间的腰带上,纤腰即使裹在冬衣下也显得不盈一握。上身是一件兔毛暖马甲,腰腹处一双莹白修长的手指正捧着一个花蝶纹海棠式手炉,脖子下系着斗篷的系绳,静静的垂落在胸前。

裴雪柔微微用力的抬了抬头,一张戴着面纱的,只露出了一双水灵眼眸的面孔便映入眼帘了,她瞳孔一缩,张了张嘴,微弱的叫道:“温莲,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温莲,她跑来找喝了干什么?看她笑话吗?

裴雪柔在刚刚对上莲心眼眸那一刻,手指反射性的移动,下意识的想扯过些什么遮住自己狼狈的样子,不让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看到。可是她的手只能轻微的移动了一下下就没办法做出更多的事情来了。

莲心轻轻的抬起手摘下了面纱,一张出尘绝美的脸孔就这么映入了裴雪柔的眼中,裴雪柔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这下子更是惨白一片。

“我是来看看你的啊,裴小姐,你还好吗?”莲心关心的问。

裴雪柔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目光阴冷的盯着莲心道:“看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得意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莲心摇了摇头怜悯又难过的看着裴雪柔道:“我怎么会来看你笑话呢?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我很担心你会受不住在牢里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你以前可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啊!而且怎么会是我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伤心,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好朋友的。”

裴雪柔愤恨的目光凶狠的瞪着莲心,咬牙道:“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会不知道吗?你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敢说我会有今天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仗着自己的身份,仗着太皇太后和皇上宠爱你,我能落到现在这副模样吗?都是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虚伪又狠毒!”

莲心睁大了眼,惊讶的伸出一只手掩住小嘴轻叫道:“你为什么说我狠毒呢?我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啊,明明是你推了我下山不是吗?你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你做错了事,需要承担责任,为你犯的错负责。而且你还在碧云寺里和别人……和别人干了那样不知羞耻的事不是吗?”

裴雪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了,被莲心的话气得猛的一阵咳嗽,咳的撕心裂肺般。

莲心不顾牢房里的脏乱,蹲下了身子,将手炉放在一旁,一手掏出了自己洁净的手帕给裴雪柔抆着脸,一手轻柔的在她后背拍着,嘴上担心的道:“裴小姐,你没事吧?”

裴雪柔费力的想抬起自己的手臂挥开莲心的手,但是她用尽了全力,手臂也只是抬起了一点点而已,莲心见她抬起了手臂忙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你小心身子啊!”

流云站在一旁眼角余光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终于弯着腰,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流云冷笑一声,走近莲心,低声道:“小姐,人已经走了。”

莲心掀唇一笑,用力的将裴雪柔的手甩开,这么一甩就扯到了裴雪柔身上的伤口,裴雪柔刚咳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因为莲心的动作而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脸色一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莲心笑着轻柔的佛开裴雪柔脸上粘湿的头发,让裴雪柔苍白的脸全漏了出来,裴雪柔等到身上的痛劲缓过去之后睁开眼就对上了莲心冰冷的眼眸,脸面的寒意让她浑身一僵。

“怎么了?吓到了?你连杀人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这样子可不像你啊,裴小姐。”

裴雪柔咽了咽口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你别污蔑我!”

“呵呵,你没有杀过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当然了,有些人杀了人也是能安然无恙的继续自己的生活的,可是很可惜你不是啊!你看看安小姐,她现在还是在好好的做她的郑国公之女,在府里烤着暖,穿着上等料子做出来的衣服,吃着美味佳肴,被众多的婢女伺候着。可是你呢?你现在已经成了阶下之囚了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裴雪柔警惕的望着莲心。

安小姐,安灵彤,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说起她?难道……是了,安灵彤早就说过温莲已经知道两年前的事了,那她现在是准备干什么?杀了她报仇吗?

“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两年前的事我可是一直都记得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报答你和安小姐呢!我本来还想想着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好机会,没想到你自己就撞上来了。对了,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吗?不是我做的哦,我甚至还没有亲自动手呢!如果不是你太心急想要我死,或许你现在还是可以好好的待在你的威烈侯府的,只是你的清白之身怕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了的。”莲心很是可惜的说道。

裴雪柔一听顿时目眦欲裂的望着莲心,激动的想要扑上去,可是她这么一动身上立刻就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重新趴在地上,痛得直喘气,哪里还有能力去捉莲心。

“温莲,你这个贱人,毒妇!你竟然让人毁了我的清白,你不是人!你怎么那么的狠毒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莲心叹了一口气有些不高兴的道:“裴小姐,我都说了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你身子上受了伤,难道连脑子也受伤了,所以才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

“你别想骗我了,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子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吗?”她毁了她的清白就等于是毁了她的一生!

莲心皱起了眉头,“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呢?你的仇人可不只我一个呐!你难道忘记了你的好朋友金铃了吗?”

裴雪柔脸上激动的表情一僵,怔了怔,金铃?

莲心摇了摇头感叹的道:“看来裴小姐是忘记了呢,金铃就是长公主的女儿啊,曾经她还是县主的时候和裴小姐你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呢。可是两年前她成了替死鬼,被捉进了大牢了,然后就死了。”

莲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俏皮的对裴雪柔说道:“裴小姐,你不知道吧?金铃当初就是被关进你现在待的这个牢房呢,所以她也是死在这里面的哦!你住了两天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听说那些冤死的人最后都是不去投胎的,因为他们有怨气,所以灵魂会一直徘徊在临死前的地方,直到找到仇人,报了仇才会走呢。”

“你胡说!金铃……金铃早就死了,死了两年了,早就不在了,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金铃的鬼魂在作怪吗?温莲,这么可笑的事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吓唬人吗,呸!我不会相信你的!”

莲心白痴似的望着裴雪柔,她真的是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受了伤了,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她怎么还不理解呢?

“裴小姐,我的意思是你当初害死了金铃,你觉得长公主那么疼爱金铃,她会放过害死她女儿的人吗?我老实跟你说好了,这件事是长公主做的,而且长公主还要我向皇上求情,留你一命。我本来还想这次就直接了结你的,可是长公主都开口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给长公主一点面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死了。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高兴?”莲心睁着眼睛亮闪闪的望着裴雪柔。

不,裴雪柔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如果在莲心未告诉她真相之前她会很高兴的,高兴长公主为她求情,她会以为长公主是看在金铃的面子上为她求的情。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长公主已经知道了金铃是她害死的,那么她还会为她求情让温莲留她一条命,目的绝对不单纯。

而起她也想起来了,那天旁晚用过晚膳之后她就被长公主请到了她的屋子里,和她聊了一会儿的天才回自己的屋子,然后那天晚上她就做了那个梦,她以为和她缠绵,翻云覆雨的人是梦中的殿下,可是现实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是长公主在她身上下了手!可是太迟了,她没有证据去指证是长公主害了她,就是能指证又有什么用,可以改变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的事实吗?

长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