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目光同时一收,轻哼了一声。
温琼渊伤心难过的瞅着自己的女儿,“莲儿,你还没嫁出去就帮着外人了。”
温琼渊一把年纪了还对自己的女儿撒娇,但是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让人看见了都忍不住掬一把同情的泪。
莲心嘴角抽搐了一下,瞥着温琼渊道:“爹,我没有帮着外人,我帮着你们呢。说实话,如果你们能让阿睿改变主意,吃一点迎娶我,我也是很高兴的,就像娘说的一样,我回来的时间不长,陪伴你们的时间就更短了。我也想留在你们身边尽尽孝。”
温琼渊当下就被莲心的一番话感动的老眼有些朦胧了。“莲儿啊,果然是爹的乖女儿,真是生十个儿子都比不上一个女儿贴心啊!”
温梓煊猛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的爹真是够了,越来越夸张了,都成二十四孝老爹了,他就不担心被人看见有损他荣国公的脸面吗?
温琼渊眼一瞪,不服气的望着两个儿子道:“怎么,难道你们不觉得莲儿贴心吗?果然不是好哥哥吧,莲儿,你看看你两个哥哥,说不定以后真的是娶了妻子就忘记妹妹的人,你得小心点啊!”
温琼渊这话真是连温梓容都听不下去了,扶额叫道:“爹,你别太过分了啊。”自己要讨好莲儿,干嘛将他们都拖下水,这行为真的有点像挑拨离间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不是他亲生儿子呢。
莲心觉得实在是无法忍住了,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自己的爹有当老顽童的潜质,真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国公爷啊。
温夫人面上也是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女和丈夫,心里是满满的说不出的幸福之感。
以前府里还有个喜欢对她横眉竖眼的老太太,有个看着就觉得膈应的姨娘和庶女,自己的女儿却不知所踪,眼睁睁的看着庶女将属于自己女儿的一切都霸占了。
现在一切都好了,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了,老天终究对她不薄。看着他们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等出了孝,莲儿成了亲,她就得开始为容儿还有萱煊儿的婚事做准备了。
容儿的还好,和宁国公府姑娘的婚事也差不多了,只是煊儿,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以前他眼睛不好,喜欢那个安灵彤,现在应该是不喜欢了,就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什么阴影之类的,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他要是说什么以后不娶妻了的话可怎么办?
不行,她的偷偷先物色一下京都里的贵小姐,看看里面有没有合适的,煊儿不是世子,娶的媳妇要求没那么严格,只要性子好,品行过关的就行,家世嘛,也不能太差了,最好就是性子单纯一点,这样也比较容易和煊儿相处。
经过了安灵彤的事,煊儿应该对那些有心计的女子不太喜欢的了,京都哪家的小姐性子是比较单纯可爱的呢?
温夫人盯着温梓煊径直出了神,那诡异的眼神让温梓煊猛的打了个喷嚏,觉得心里直发毛。
第七章 过年
太后被废的事隔天在朝堂上说出来的时候果然是掀起了一阵波澜。因为这件事太过突然了,毫无征兆,堂堂太后怎么能说废就废呢?这可不是什么低贱的宫女升上来的,也不是普通的妃嫔升上来的,她可是先皇堂堂正正用八抬大轿从宫门抬进来的啊!是上了皇室宗牒的皇后和太后啊!
摄政王怎么能说废就废呢?况且她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说废就废,成何体统!大殿上顿时就一片反对声,甚至是指责讨伐声,等大臣闹够了凤宸睿才冷冷的说是冯氏意图下毒毒杀太皇太后,事情暴露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废后。
大殿又霎时间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一样寂静无比,片刻之后才有人提出了疑问,凤宸睿不慌不忙的逐一拿出了证据,让所有的人都住口了。就算有人心里依然怀疑,却没有丝毫办法,因为证据就摆在眼前,而且太后自己也当着摄政王和皇上的面承认是自己下毒的。
大家以为事情就这么完结了,但是没有,摄政王紧接着就将前太后冯氏的娘家连根拔起,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全部流放,十五岁以上的女子全部充入教坊,男子十六岁以下、女子十五岁以下全部为奴为婢,如果日后表现良好还有机会返还良籍,否则则是永世都只能是奴籍。
这下就真是炸开了锅了,摄政王这分明就是趁机铲除异己,斩断皇上可能的助力啊!皇上本来就是孤独一人,先皇当年匆忙驾崩了,什么都没有为皇上留下,没有做过任何准备,现在太后也废了被幽禁冷宫,摄政王还要把太后的娘家昌伯侯府一家赶尽杀绝。
这分明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企图,那就是架空皇上的权力,把皇上的助力都一一铲除,这样以后皇上就没有任何的筹码和摄政王斗了,摄政王根本就是趁机为以后自己的夺权铺路!
站在皇上一边的大臣顿时义愤填膺,唾沫横飞的跪在大殿上呼天喊地的为昌伯侯府求情,说昌伯侯府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摄政王这举动太过冷酷无情,太过分了。
太后对太皇太后下毒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证据说明昌伯侯府彩玉其中,可是摄政王却借着太后是从昌伯侯府出来为由要对昌伯侯府赶尽杀绝,分明就是有私心!
凤宸睿只是冷冷的看着大殿上的大臣在装腔作势,斜靠在宝座上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这些人是脑袋被撞了吗?难道听不出来他这只是宣告,不是跟他们商量吗?那他们还在瞎嚷嚷干什么?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是不可能再更改的。
昌伯侯府没罪?哼,冯君兰是昌伯侯的嫡女儿,这么多年昌伯侯府的人伏低做小,不声不响,低调做人做事不过是因为他威慑住了他们罢,一旦他不在了,呵呵,等着瞧吧,肯定把景弘给架空了,冯君兰那个女人是不会管景弘是不是有实权的,她曾经不是想垂帘听政吗?
呵呵,当初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回来,现在说不定冯君兰就是南越的“皇上”了,昌伯侯府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安分守己?那是因为他们不得不!他是不可能留着这么大一个隐患来威胁景弘的,景弘需要自己的心腹势力可以将来自己培养,这样才能保证那些人对他忠心耿耿,而不是因为他的关系而选择站在景弘那边,他们必须是因为景弘是皇帝,所以要忠心于他。
这样哪天他不在朝堂上那些人也依然能忠心辅助景弘治理南越。昌伯侯府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势力,所以昌伯侯府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趁着这次机会绊倒昌伯侯府正好名正言顺。
太后是从昌伯侯府出来的,现在太后下毒毒害太皇太后,昌伯侯府作为冯氏的娘家怎么可能逃脱得了干系?况且他不是留了一条后路给昌伯侯府了吗?男子十六岁以下的不是只为奴而已吗?以后表现良好还能返还良籍,他觉得他已经是非常的大度了,没有诛昌伯侯府的九族,他们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他要不是考虑到景弘,早就将昌伯侯府九族全诛杀了!当然,皇上是皇室的人,自然是不能算入昌伯侯府中的。所以即使他诛了昌伯侯府九族也不碍事,南越少了昌伯侯府也不见得会倒了,又不是什么好鸟。
凤景弘看不过眼那些人妄自猜测自己心目中英雄一般的皇叔,还将他想得如此的不堪阴毒,很是不高兴的将那些人训斥了一顿,说昌伯侯府的事是他的主意,前太后冯氏不能处死,她的娘家自然是不能饶恕的,即使这件事昌伯侯府没有实际参与进来,但是前太后出自昌伯侯府这是不争的事实。
能享受了荣华富贵,有难的时候又怎么能躲避得了?
那些嚷嚷着说摄政王太过残忍无情的人听皇上一说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可是回过神来之后就更加的伤心难过了。
皇上这是被摄政王完全养成一个傀儡了!天啊,南越的未来堪忧啊,皇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后被摄政王废去太后之位不说话也就算了,毕竟说太后对太皇太后下毒。但是皇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太后的母族被连根拔起呢?皇上难道就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皇上平日看起来很是聪明,处理政务也已经看得出有明君的风范了,可是怎么就不明白摄政王的险恶用心呢?怎么就不明白当皇帝怎么能没有母族的支持呢?昌伯侯府被连根拔起,以后皇上的势力势必会减弱啊!
凤景弘已经懒得和这些迂腐的大臣多做解释了。皇上的用心他很明白,皇叔不是在削弱他的势力,而是让他有机会自己从新培养信任的大臣。现在朝堂上忠于皇室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忠于皇室和忠于他是不一样的。
他需要的是忠于自己的大臣,而不是单纯忠于南越皇室的人,这两者是不同的。昌伯侯府虽然是母后的母族,但是也不见得以后一定会忠心于他,所以趁机铲除了也未必不是好事,免得以后拿着和他的那点关系来要这要那的,倒时不是还得杀,既然都是要死,早死迟死有什么差别?
凤景弘很是冷酷的想着,然后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将昌伯侯府的这件事拍案定下来了。昌伯侯府的事就这样成了既定的事实,那些原本还指望皇上开口挽回的人顿时就心灰意冷了。
过年前南越发生的大事是什么?
前太后冯氏下毒毒杀太皇太后,人赃并获被废去太后之位,幽禁冷宫,而冯氏的母族昌伯侯府也被连根拔起,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为婢的为婢。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事件多多少少都冲散了一些京都城了过年的喜悦和欢快,气氛有些低沉,一些世族大家都下意识的低调了起来,原本想大搞的也都悄悄的改变主意了。颇有些夹起尾巴做人的感觉。
唯一不变的就是荣国公府了,因为过完年就是出孝的日子了,虽然还是在孝期内,但是过年的时候荣国公府三房的人还是终于聚在一起了。
这是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三房的人第一次全部聚在一起,和去年相比,有些人已经不在了,有些人还在。
大房的人异常沉默,如果不是偶尔的一句回话都要让人以为大房的是不是都哑巴了。
莲心在饭桌上看到温静雅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眉头轻蹙,看着温静雅沉默异常的样子,心里总有种毛毛的感觉,然后不得不感叹,以前大哥端庄秀丽温婉优雅的大小姐终究是被那件事彻底谋杀掉了。
注意到莲心的目光,温静雅抬头平静无波的望向莲心,点了点头道:“三妹,许久不见了,三妹依然光彩依旧,真是让大姐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