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一怔,过了半晌眼神定了定,才缓缓垂头,“只要小姐信得过奴婢。”
“你去洪州城找到张婆子,托她帮我购置一套宅子,剩余的钱买几亩地。然后让她来宣阳城一趟,我有事要与她说。”
“张婆子?”阿碧一怔,“从前那个照顾着小姐娘亲的嬷嬷?”
“是。”
阿碧顿了顿,张婆子她还是晓得的,毕竟她也是自小就待在了舒千灵身边。
张婆子原本是伺候舒千灵的亲生娘亲的奴婢,后来因为儿子犯了事,再加上年老,就被赶出了舒宅。只听说她后来回了老家,具体的行踪也没多少人知道。
“我会告诉你具体位置的,最好明日就动身,我会给你一笔金珠,你拿去可以作路上花费,剩下的都交给张婆子就是。”
“是。”阿碧也不打算问太多,顿了顿,“但夫人那边怎么解释。”
“就说我托你到都城寻一味画画颜料就是。反正对夫人来说,我整日的消遣也不过是作画,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为了不过多浪费钱财,所以派你前去,不额外雇佣外人了。再与她说一句,我是因为信的过你,才托你去寻找材料的。告诉她我给你的钱财都是自己近些年存的,只有五金,明白吗?”
“明白。”总的来说,就是混人耳目。为了不让舒夫人又闹的鸡飞狗跳才想出来的托词,她到时候必定到舒常骏面前告状一番,说她败家,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这段日子阿碧不能再帮她打掩护,夜里要早些回来了。
千灵再与阿碧说了一番话,阿碧就转身离去了。
千灵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拿出苏俊坤给的房契看了看,这终究是烫手山芋,要快点想办法脱手才行。
一夜无梦,第二天千灵早早醒来,她从自己桌子下取出一幅画,摊开来看,正是昨日本该送给苏俊坤画作的其中一幅。
其实早在千灵将画作交给苏俊坤的时候,她就画了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两幅画本来大致看来是毫无差别的,但若细心的人就会察觉的到这两幅画是用完全不同手笔画的,给苏俊坤的那幅,若是有心人观察,必定会认为那就是一幅临摹的作品。
千灵应了一声,阿碧缓缓走进来,“小姐,奴婢已经跟夫人请过安了。”
“准许了么?”千灵抬起眉眼。
“是。”阿碧说,“只是夫人说回来时要把买来的材料拿与她瞧瞧。”
“那你就随便在街上折根稀奇古怪的木枝。”千灵打了个哈欠,总有人什么也不知道,却偏偏要装作似懂非懂。再问阿碧行李收拾好了么,阿碧点头。千灵站起身,“你去把你行李拿来,现在就走吧,我与你一并出门,顺便取钱给你。”
阿碧应了一声是,于是告退了。
不一会儿阿碧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过来,千灵也将自己装在木盒里的画拿上,随后与阿碧一起走出大门。
主仆二人雇了辆马车到了钱庄,一拿出铁牌钱庄掌柜就双眼一亮,推了推圆圆的眼镜片,转身走进柜台。
“不知道客官要取多少金珠呢。”
“有多少?”
“待我算算。”掌柜翻出账本,咳了一声,“一百三十二金七两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