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这个人不善言辞,有些话宁肯藏在心里也不愿意说出来,她都明白的。
可人都有嫉妒之心,在惜若被推下楼那天,她明显看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愤怒,她原以为,他对自己也不过如此,若不是看到了那封信,若不是……
可是如今还有什么用呢,同心结还在,而他此刻又身在何处呢?
“啧啧,好一幅美人落泪图啊,若是被本王的皇兄看见,怕是要心疼了。”一位年轻男子忽然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唇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洛茵浑身一怔,只觉他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想到刚刚的神态被他尽收眼底,她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恼意,扶着假山直起身子便走。
“急什么,本王难得见到洛妃娘娘,还有好多话没说呢。”男人迈出一脚挡在她面前,眸中笑意不减,却不带一丝温度。
洛茵瞥他一眼,神情不悦道:“本宫不认为和王爷有什么话说,更何况,这里是后宫,王爷出现在这里,就不怕传进皇上耳中吗?”
“呵,真是牙尖嘴利,”男人冷笑一声,看着她倏尔挑眉道,“素闻洛妃娘娘对皇甫将军的二公子情深义重,如今皇甫家一百八十条人命都在本王手中,娘娘见了本王却转身就走,看来你对皇甫君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洛茵蓦然一怔,盯着他犹疑道:“你是睿王?”
男人回以一记肯定的眼神,勾唇笑道:“能猜出本王的身份,还不算太蠢,真正算起来,今日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那日阴雨绵绵,娘娘在街上不小心惊扰了本王的马车,不知娘娘可还有印象?”
洛茵眸色困顿,经他一提醒,突然之间便想起来了。
“本宫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当时也接受了,如今还想如何?”
唐天睿瞥她一眼,突然阴森森的笑道:“不如何,如今你已贵为娘娘,又深得皇兄宠幸,本王又能拿你如何呢。说来也真是天意啊,当日在街上偶然见到你的样子,本王便料到日后你一定会扶摇直上,如今倒也应了本王的猜测,不枉本王请皇后娘娘费心一场将你弄进宫里。”
洛茵闻言,勃然大怒,“你!本宫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的考核成绩明明那么差,最后还能顺利留下来,怪不得皇上一看到她便会那般震惊,原来皆是因为这张和先皇后酷似的脸,而造成她深陷金笼的直接凶手,却是他,唐天睿!
“你是同本王无冤无仇,可谁让你生了这副容貌呢,于本王而言,便是一把最好的杀人利器。”
唐天睿笑的一脸风轻云淡,眉眼之中还含着几分算计。
洛茵怔怔看着他,在他冷冽的气场下忽然噤了声,她年纪虽小,可在市井之中也听过不少关于睿王的传言。
听说他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备受先皇宠爱,先皇驾崩之后将皇位留给当今圣上,而唐天睿无功无劳,年方十岁便被皇上封了王,加上皇上没有子嗣,睿王作为先皇后代,是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人,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手中权力更是仅次于皇上,他想杀什么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今他却说她是一把最好的杀人利器,那便说明他要杀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今圣上!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抖,盯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已经反应过来了?”
唐天睿挑眉嗤笑,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
洛茵强忍下心里的慌乱,佯装平静的看向唐天睿,“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么,自然是要你做一件大事,”唐天睿墨色的瞳仁一闪,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这里面是慢性毒药,若本王所料不差,从明日起,皇兄便会夜夜留宿在你宫里,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东西撒到他的饭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