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勃然大怒，瞪着他呵道：“不可能，我不信你的话，萧郎那般睿智，对你们一定早有提防，他既然答应过我会回来，就绝对会回来的！”

李庸见她依旧执迷不悟，眯眼一笑，大步向她靠过来，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即便他当真有命回来又怎样，你以为自己一定能嫁给他吗？哼，忘了告诉你，皇上已立下口谕，若他打败了北戎，待他班师回朝那日便将栖霞公主嫁给他，还有，听说栖霞公主对他早就芳心暗许了，不久前还偷偷出宫去战场上找他了，啧啧，此举多么让人称赞啊，再看看你，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小小的红袖楼舞姬，还想进将军府的大门吗？！”

瑶姬心下一沉，蓦地盯着李庸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用力挣扎起来，“那又如何，不管他会不会娶我，瑶姬的心，永远都只在他一人身上。”

“呵，现在或许在，不过，很快就不在了。”

李庸冷笑一声，对她的挣扎感到几分不耐，抬起右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瑶姬吃痛，顺势躺到了地上。

冷风中卷起涟漪，瑶姬房内的蜡烛忽然被人吹灭，李庸将她压在身下，看她一动不动躺着，得意一笑，一手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

夜半，李庸在一声低吼中释放出来，而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瑶姬目若死灰，用力推开他的身子艰难爬起，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再看看自己如今这具肮脏的身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瞬间袭遍全身，阴沉的桃目猛然触及到一抹寒光，她缓缓起身，拿起梳妆桌上的银簪，对准正在昏睡的李庸，毫不留情的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红袖楼还沉浸在一片沉睡之中，值夜的小厮在意识昏沉间看到一抹红衣倏尔从眼前走过，他揉揉眼，再看去时已经没有了，只当是自己一时眼花，抿抿唇一脸无所谓的重新趴到了柱子上。

阴风肆虐的城楼上，瑶姬身形踉跄的站在最高处，一袭红裙在月光下泛着弑杀般的寒冷。

半个月来，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站在这上面向远处望，只盼着有一天能在那人影寂寥的官道上看见他的蓝衣甲胄，可是，如今的她，还有何颜面再面对他。

第1013章：情为何物（八）

李庸对她说了那么多话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有一句却说对了，她不过是一介舞姬，如何配得上他大将军府二公子的身份，他那样的家世，是绝不会容许她进门的。

她一直以为她的归宿一定是他，可惜啊，此生相恋再不复相见。

夜风袭来，几片梨花洋洋洒洒落在她肩头和发上，星月相依，独她一人形单影只。

皎皎华光下，一人在城楼上翩翩起舞，恰是那支惊鸿。

数日前长风万里曾相送，如今大梦初醒，却是风啸长空，瑶姬忘我一般跳着，温润的桃目中泛起点点水光。

待得天际渐渐露出第一抹霞光，她惨然笑了笑，长袖一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千灵看到这里，泪已经无声息落下。

“瑶姬是如何知道萧亦墨未死的？”

夜阑意念一动，将幻境从眼前弄灭，看着依旧昏迷的瑶姬淡然道：“她在忘川河旁等了十年。”

千灵指尖一颤，睁着眸子抿唇看向瑶姬，一时无言。

既已选择了却了自己的生命，死后却又念念不忘，她何尝不让人觉得无奈。

他年君归，我葬南丘，托书天地，安否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