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岫脸好之后,虽然依旧还是怀恨在心,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听说沈家长房已经去探望过沈矜了,便知道,人家到底是一家人,若是沈矜家的母老虎再出什么事,那他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纪夫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管纪岫,但为了女儿的婚事也乍着胆子同他道“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不是有意咱们家女儿吗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什么事情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纪岫掂量了一下,到底不敢得罪,也不敢多做什么了。
翰林院也帮沈矜换了一位大学士,这位大学士虽然年纪迂腐一点,但还算经验丰富,沈矜很快就游刃有余起来。
同时,章京公主驸马一案杨泽也有了最新的进展,那就是驸马确实非他杀,而是自杀,自杀也不是情杀,纯粹就是一时想不开,但是想不开最主要的原因是未能实现其政治抱负。
驸马傅庭是平安侯嫡长子,自有博览群书,文武双全,除了相貌平庸一些,没有任何坏处,他亲生母亲早死,继母当家,他继母也有一个儿子,因为驸马不能担任实职,故而平安侯以此为由要将世子之位传给他弟弟。
当然,如果只因为有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如何,可平安侯家中原本只是中等勋贵罢了,是靠着驸马得了大笔赏赐,得了宫中的青眼,驸马便认为自己不仅不能报仇,还因为他,反而让仇人和仇人之子活的越来越好,又因为那日回了侯府一趟,心情不顺,一时想不开便自杀了。
徐湘湘便道“那若是这样的话,公主也真够冤的。”明明日子过的好好的,就因为丈夫一时想不开,便成了寡妇。
沈矜摇头“我瞧着那驸马必定人还挺不错,因为人不错,所以一直惦记着亡母,就像他说的,他活着自己无法出仕,仇人还沾光做侯爷,他肯定不服气。但凡男人,谁没点抱负,即便是作为驸马,衣食无忧,可没有任何实权地位,于他而言,不过是笼中雀一般。”
同为男人沈矜还是很了解这种感受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无可奈何。
此案得破,章京公主去皇帝那儿哭诉了一会儿,皇帝当然不会心疼驸马,他从来心疼的都是自家女儿,反而怪驸马为人太过脆脆弱,也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当初只觉得驸马敦厚,必定能包容公主,这样琴瑟和谐过一辈子也未可知,可谁知道驸马气性这般大。
平安侯世子封爵那是永远别想了,正好国库亏空,勋贵们少拿点国家俸禄,也可以省不少钱。
但是他看了看章京公主“也算是了了你的心事了,你放心,日后父皇一定再会为你择一名良婿。”
还好二人没有孩子,章京公主也不过十五岁,日后再嫁也非常容易。
章京公主强笑了一声,又提起杨泽“这次查案,杨进士帮了我很大的忙,他才学出众,人品又好,人非常聪明,只是出身贫寒,没有跻身之路,望父皇能让礼部为他尽快安排官职。”
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嘉德帝多问了几句“这个杨泽为人真的这般好”
“是的,父皇,我听沈矜的夫人说他是最执着的人,他从来不阿谀奉承,他永远只相信律法和公正。”这次查案章京公主尤其感觉到了。
她在宫里的时候,总是觉得宫中尔虞我诈,出宫觉得人人都巴结她,除了开几个花宴玩玩,真没意思,很少见过杨泽这样的人,或者是前几天闹的沸沸扬扬的沈矜夫人那样的人,她其实觉得人好像也会有另一种活法。
可以不那么规矩,可以随性,坚持某一种活法也可以。
嘉德帝多嘴问了一句“杨泽有无成亲”
章京公主连忙道“还没有,但是他的未婚妻跟着。”
嘉德帝不免有些可惜。
“来,杨兄,我在这里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沈矜举起酒杯对杨泽敬酒,此时,杨泽被选为亳州县令,不日便要启程,亳州同全州隔的很近,且药材丰富,是个既不穷也不富裕的地方,对于杨泽来说既可以做政绩,又离家近,是个极好的去处。
杨泽笑道“这还多亏你沈兄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他先前一直查案还不知道沈矜发生了什么,后来还是听上官睿说的,他有些惭愧,这个案子办起来其实并不算难,如果是沈兄接了,恐怕出头的就是他了。
“快别说什么让不让的,我的身份查这个案子未未必合适,这于你而言也是一件冒险的事情,是你自己破的案。”
二人互相谦虚了一阵,上官睿笑道“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如此你来我往了,杨兄现下一走,倒是独留了我和沈兄。”
杨泽授官一事确定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也有心情说玩笑话了“上官兄,你也别嫌寂寞,上官知府怕是马上要跟你送个新娘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