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弱女子将全部私房钱倒出来的一刹那,郭业心里一阵酸楚,这就是她全部的私房钱?
难道她赚来的银子又被胡皮那个狗日的拿去赌光了?
麻痹,狗日的,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你不好好珍惜,真是暴殄天物啊,胡皮。
如果你不好好珍惜,那不如小哥替你……
陡然,郭业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约莫一两左右塞进贞娘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之中,说道:“给,我给你银子。”
“不要,不要,使不得,使不得呢。”
贞娘一见郭业竟然塞她银子让她买字花,连连推辞,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银子,是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郭业见状,知道这个小娘皮骨子里还是那般要强,肯定不会接受施舍和嗟来之食。
于是换了个说法对贞娘说道:“那这样,这点碎银你替我买字花,就买生肖牛,小哥也要借借贞娘的运气,看今晚是否会高中。唔,输了算我的,赢了嘛,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如何?”
贞娘不是傻瓜,怎么不知道这是郭业变相的在帮她,但是这一两碎银当真不是小数目,而且她的性子虽然看似柔弱,骨子里还是要强的很。
自然还是一百个一万个不同意,连连推辞不要。
真是一个倔强的小少妇,郭业心中不由一阵暗叹。
就在这时,一名值班巡街的衙役跑了过来,对着郭业喊道:“哎哟,我的郭小哥,可算是找到你了。”
随即,弓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扑哧扑哧喘着粗气,可见为了寻郭业跑了不少冤枉路。
郭业见状,心道,小哥今天不当班啊,这是咋的了?
谁知那衙役还未等郭业询问,赶紧说道:“城东的白家药铺大门口,有个老头正和掌柜的闹僵起来呢,这家伙,老头死倔死倔的,就差上人家房上揭瓦了。”
郭业一边将手中的银子继续往贞娘手中赛,一边对衙役说道:“今天小哥不当班,关我毛事?况且这街边寻衅滋事也不属于咱们皂班的职责范围啊。”
那衙役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可关键那老头说,他是皂班衙役郭业他爹啊。您说这关不关您的事儿啊?我的郭小哥。”
啥玩意?
见过冒充别人儿子,佯装冒充远房亲戚的,还没听过有人敢冒充别人他爹的,我靠,这他妈是谁啊??这不是作践老子吗?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老子非得去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玩意不可。
随即,将手中的那块塞进强行用力往贞娘的怀里一塞,然后对贞娘说道:“别磨叽了,不然小哥以后连你家豆花店都不去了,看你怎么做生意。千万记住哦,一定要买生肖牛,小哥走也。”
说完不顾贞娘此时的脸色,径直拉扯起跟前的衙役急匆匆地朝着白记药铺赶去。
见着郭业走远,贞娘才脸色羞臊的将那一两左右的碎银小心翼翼地放进香囊之中,但是心里却是噗通噗通,跳个没完没了,脸色的红晕之色一直没有下去。
因为郭小哥刚才将银子塞进自己怀中之时,竟然不小心将手探到了她那鼓鼓囊囊的右酥胸之上,虽然是隔着衣服,但是,这怎么可以?
贞娘心中安慰着自己,应该,应该是郭小哥不小心吧?不算轻薄哩,郭小哥是个好人。
第37章 我儿子真是郭业
郭业随着小衙役前边带路,飞速赶往白记药铺。
果不其然,当郭业远远看去,白记药铺门口真有一个老头在那儿指着药铺破口大骂,什么见死不救,什么黑心药商,我儿子是郭业云云。
郭业看这老头背影伛偻,衣衫破旧,真有点他爹郭老憨的模子,那扯着嗓门破口大骂的声音至少也有七八成像。
郭业心里嘀咕,难道真是我爹?
不能啊,我爹不是在大泽村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县城里来,再说了,老爹真要来县城肯定先来县衙找我呀,怎么可能会到药铺去寻衅滋事去呢。
郭业自打穿越过来就没和老头一起住过,心里吃不准,得看到正脸才能见分晓。
于是乎撇开身边的衙役,呼哧呼哧跑到跟前决定去看个究竟。
他还未跑到那老头的跟前,就听见门口一个伙计模样的小伙儿指着老头的鼻子鄙视道:“哟呵,讹诈都讹到咱们白记药铺来了。老头,我就告诉你,看病花钱天经地义,甭跟这儿耍泼,你儿子要是皂隶郭业,我儿子还是县太爷呢。”
说完,咕哝了一口浓痰吐到老头跟前,用脚尖踢了踢躺门口的躺着的一个人,喝骂道:“赶紧的,没银子看病就滚蛋,要死也死远点,别死在咱们药铺门口。妈的,晦气!”
那躺在地上的人貌似跟老头关系亲近,被药铺伙计这么一踢,疼得哎呀哎呀直叫,看着地上的血渍,好像伤得不轻啊。
老头一见身边人被踢得哇哇叫疼,再次怒骂道:“你个没天良的狗腿子,赶紧救人啊,再不救老九兄弟就要挺不住了。我儿子真是郭业哩,他肯定会将药费还上的。”
伙计现在嚣张至极,哪里会理会老头双眼赤红的干吼,掩着鼻子嫌恶地驱赶道:“滚滚滚,身无分文来看病,你丫是老糊涂了?赶紧的,将这半死鬼带远些,别死在咱们药铺门口,这不是晦气吗?”
“你……”
老头还想斥骂两句,谁知——
砰!
突然一道人影如离弦之箭冲上前来,一拳直接狠狠砸在那药铺伙计的脸颊上,顿时让那狗日的伙计晕阙倒地。
再听一声春雷响起:“我草你祖姥姥的,我干死你这个认钱不认命的狗腿子。”
声音落罢,人影显现,可不是郭业吗?
当郭业走近老头身边不远处看见老头正脸之时,委实差点吓尿,药铺门口这个彪悍的老头就是他爹郭老憨啊。
见着老爹被人斥骂和羞辱,郭业这个当儿子的如果还能忍得下去,他就枉为人子了。
二话不说,先一拳将那伙计砸晕泄愤再说。
见着药铺门口突如起来的变化,药铺掌柜白景胜獐头鼠目地从药铺中窜了出来,刚要喝骂谁敢欺负白记药铺的人,可定睛一看……
四方幞头皂青服,出手之人可不就是公门衙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