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大事当前,他无心也无暇去整这下狗屁倒灶的破事。
随即盯着吴茂才眯成一条缝的双眼,蛊惑问道:“岳父大人啊,小小里正有何大不了?您……想不想……当陇西县城的……首富啊?”
嚯哦!
吴茂才被郭业这句话问懵了,这小兔崽子好大的口气,里正竟然不算啥。
等会儿~~
吴茂才回味了一下郭业的话,啥玩意?陇西城首富?
这小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竟然问自己想不想做那陇西县城的首富。
这怎么可能?
别看自己在东流乡十里八村呼风唤雨,可到里县城,活生生就成了一头土鳖。
吴家几百亩良田,自己攒了那么些年的银子,在县城里算个屁啊!
这小子不会是开涮老子吧?
郭业见着吴茂才满脸的疑惑和惊奇,知道自己这招先声夺人把老狐狸镇住了。
看来到了跟他提条件的时候了。
于是又故作镇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翘起二郎腿说道:“岳父啊,陇西首富何家,家财抵得上十几万贯(两),但是只有咱们生财有道,区区十几万两银子算个卵蛋啊!”
吴茂才见郭业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拿自己开涮,不由将信将疑了起来。
吴茂才心中不由浮想着,如果吴家能够在自己的手上发扬光大,成为陇西县城的首富,啧啧,自己必定能够光宗耀祖,成为吴家后代子孙香火供奉的始祖啊!
郭业见着吴茂才陷入沉默,但是脸色激动,眉毛不停地耸动,显然是动了心。
趁热打铁,又开始诓吧!
该到了提条件的时候了。
趁势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贤婿有条件尽管说,尽管提!”
郭业还没说完,吴茂才已经开始抢白了。
见着便宜岳父已经没了当初那番心性,看来陇西首富的诱惑,委实不小啊。
随即,郭业将陇西首富兼世代书香门第的何家与秦威等人狼狈为奸,搞私盐牟利一事说了出来。
其中更是没有遮掩他们便是大泽村惨案和白记药铺纵火案的真凶。
最后,郭业说道:“岳父大人,我们皂班准备借用吴家的后院作为场地,谎称老九叔没有死,在吴家后院一直昏迷不醒。不出三日,我敢肯定那些人就会坐不住,狗急跳墙,潜入吴家杀人灭口。”
咣当!
吴茂才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
他彻底震惊了!
没有想到,这两件案子不仅牵扯到了秦威这头恶狗,还涉及到了在陇西根深蒂固的首富之家——何家。
而且,而且,起因竟然是因为何家暗中搞私盐闷声发大财。
啧啧,难怪何家如此富有了,麻痹,搞私盐能不发财吗?
搞私盐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连这个都敢走私,何家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
历朝历代,盐、铁、铜矿等都是重要资源,一直都掌握在朝廷的手中,民间是不允许私自采集开采和贩卖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民间对盐矿有私盐和官盐之分了。
按大唐律例,私自采集开采和贩卖盐矿者,抄没家资,以杀头论。
但是一想到何家在陇西城的地位和财力,吴茂才又突然有些后怕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土财主搀和在里头,万一打虎不成,反被咬呢?
到时候,何家一个反扑,死咬着吴家不放,这可咋办?自己一个乡下财主拿什么和人斗?
想着想着,吴茂才不由怂了。
郭业眼神敏锐,恰到时机的捕捉到了吴茂才的犹豫和忐忑,不由再次蛊惑道:“岳父大人,那可是陇西首富哦,不是普普通通的乡下里正啊!”
说到这儿卡住了话茬,又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只要破了两案,抓捕了凶手,铲除了何家这个大毒瘤,顾县令肯定会嘉奖有功之人。到时候抄没的何家产业,啧啧,那肯定是会便宜出售的,我想优先考虑的就会是立功之人吧?估计肯定统统半价处理。”
吴茂才听着郭业自言自语的蛊惑,不由又是踌躇,妈的,那可是十几万两银子的产业啊,半价处理的话,仅需五六万两银子就能便宜购买到。
虽然吴家几十年仅仅攒了一万余两纹银,但是只要立了功,至少也能便宜认购个三万两左右的何家产业吧?
到时候自己将良田兜售干净,再凑个几千两银子出来,再便宜认购个一两万两左右的产业。
近五万两的产业,陇西首富挤不上去,前五总有吧?
吴茂才咬紧牙关,掰扯着心中这笔帐,权衡利弊一番之后,最后——
砰!
肥硕的大手握紧成拳,狠狠击在桌角,对着郭业沉声问道:“贤婿,需要老夫做些什么,你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