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羽默霎时陷入了沉默,心中暗道,也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真信不过。
……
……
又过一个时辰,郭业率着剩余兵马顺利抵达桑巴营地土墙外不足百米处,沿路之上尽是吐蕃奴隶的尸体,尽数都是桑巴家用以放牧的奴隶。
此时,土墙的大门显然被冲撞开来,垮了一大片,看来程二牛的突然奔袭已然奏效,杀得桑巴一个措手不及。
土墙之内营地中,隐约传来阵阵马踏嘶鸣,刀枪剑戟交戈打斗之声。
当郭业率军冲过土墙大门之时,叽里咕噜夹杂不清的哭天喊地之声已经泛泛不绝于耳。
叽里咕噜的话,正是吐蕃话。
郭业双腿夹紧马鞍,手中虎头湛金枪一亮相,大呼一声喊道:“众将士听令,凡冥顽不灵抵抗者,格杀勿论!”
“喏!!”
齐声震呼,康宝率着长枪兵在前,阮老三领着刀盾兵在后,哗哗如潮水般涌入大门内,杀将过去。
童虎麾下一千守城军虽不如西川军来得精锐,但亦非乌合之众,自然也是争先恐后地涌入大门,胡乱一通杀起。
整个营地之内,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张眼四处都能见到两方人马厮杀扭打成一块儿。
鲜血慢慢浸染着营地的泥土,很快,砂风一起,整个营地顿时弥漫起浓浓刺鼻的血腥味儿。
尽管桑巴营地被郭业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始终仗着人多,频频皆能看见与西川军负隅顽抗者。
战争难逃死亡,战场无法规避流血与牺牲。
郭业不再理会己方的伤亡如何,而是冲着身边的庞飞虎喊道:“由你暂时统筹指挥,我且去桑巴的住处一看,不能轻饶了这条老狗。”
庞飞虎点点头,又指了指身边几名士卒守护的马车,说道:“放心吧,这里有我在,出不了事!”
郭业嗯了一声,拍马赶往桑巴的住处,惦记着能够生擒这老狗。
“等等我~~让我也跟着涨涨姿势!”
长孙羽默见着郭业要去捉拿此地的大头人,居然拔出平日用来装饰的宝剑,跃跃欲速地连连策马追着郭业而来。
很快,两人便到了桑巴的住处,那片由数栋二层木楼连成一个圈的私人住处。
楼下养猪,楼上住人。
不过当他到了这里之后,发现程二牛的八百白袍早就杀到了这个地方,迎面冲自己策马而来的正是程二牛本人。
这厮满脸淬着血渍,白袍染红一大片,与杀猪屠夫一般无二。
来到郭业跟前龇牙咧嘴一番,喊道:“过瘾,真他奶奶的过瘾啊!”
郭业径直问道:“桑巴呢?”
闻罢,程二牛立马苦着一张脸,再也得瑟不起来。
郭业心里咯噔一下,问道:“莫非你小子没留神,顺手将他宰了?”
“嗨!”
程二牛叹息一声,有些丧气地说道:“刚才抓了个活口逼问了几句,还是晚来一步,那老兔崽子居然在几天前带着一千私兵和两千奴隶兵去了白兰城,说是去见什么贵族老爷。”
郭业立马惊道,要坏菜,肯定是上次谈话让这孙子引起了注意,跑白兰城通风报信去了。
奶奶的,看来下一步的行动部署又要改一改了。
随即对程二牛宽慰道:“罢了,跑了就跑了,下次还有机会再活捉他。对了,你们先打头阵看似蛮顺利,伤亡情况如何?”
程二牛道:“是挺顺利的,桑巴自个儿就带走了一千私兵和两千奴隶兵,留下也只有一半的人马。那些奴隶和平民又没啥战斗力。不过我们从冲垮大门到现在杀到这儿,多少也有些损伤,估摸着也有百来号弟兄挂彩,几十号弟兄战死了。麻痹的,居然会跑了桑巴这老狗。”
郭业也是暗暗叹息一声,第一战光骑兵就折损几十号人,这些骑兵可都是心头肉啊。
回头转身不忘对长孙羽默说了句:“长孙,现在你明白为何我要颁布那两条命令了吧?不下手狠辣点,也许我们自己死得人更多。”
长孙羽默暗暗点头,不再言语。
约莫过了一会儿,没了桑巴的营地就如没了主心骨,很快就溃败得一塌糊涂。
兵戈打斗之声渐渐消减了下去,缓缓,趋于平定。
这时,
康宝前来回报:“营地西头一带的顽抗势力基本剿灭。”
阮老三也前来回报:“营地东头,尽数控制,平民奴隶纷纷跪地投降。”
童虎拎着一对铜锤策马赶来,报道:“土墙一带及大门附近,悉数投降。”
郭业示意三人稍事休息,派程二牛带着骑兵去整个营地风驰电掣一圈,统计一下投降者有多少。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程二牛就统计出了结果,死得基本都是桑巴的私兵和奴隶兵,投降苟活下来的尽数届时平民和奴隶,约莫在一万人众。
郭业听到这个字数,有些惊讶,乖乖,居然还有一万来人没有死。
显然几人都看出了郭业的面色,低头不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