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牛见状,虎逼呵呵地也瞪了一眼程咬金以作反击,貌似又要和程咬金开干。
这时,与程咬金私交莫逆的翼国公秦叔宝赶忙打岔儿,对程二牛问道:“贤侄,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陇西郭业这位年轻人,呵呵,我秦琼也是早有耳闻啊!”
显然,秦叔宝也从自己儿子秦怀玉的来信中,对郭业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程二牛嗯了一声,不再理会他爹程咬金,正了正脸色缓缓说起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他之前腹中就打好了腹稿,滚瓜烂熟地说得极为顺畅,中间倒也没有磕磕巴巴的时候。
不过郭业也曾交代过程二牛,必须将东厂的存在,还有吐谷浑颠覆内政一事自动省去,免得徒惹麻烦。
所以,从程二牛的话中,众人只听出了郭业之所以未经朝廷允准,私自出兵吐蕃攻城掠地,便是因为气不过吐蕃人耍赖不认账,不肯履行赌约割让八百里土地,更是因为吐蕃人扣押大唐使团以作人质。
在程二牛的述说中,郭业当真是冲冠一怒为大唐,为大唐帝国的尊严而私自出兵。
顿时,整个大帐篷之中,诸人纷纷面露各种不一的神色,纷纷议论了起来。
程咬金和秦叔宝彼此对换了下眼色,稍纵即逝。
很快,一脸刚毅的秦叔宝就义愤填膺地痛骂道:“无耻番邦,卑鄙龌龊吐蕃国,真是下流下贱又下作啊!换做是我秦琼镇守西川都护府,哼,亦是不会忍下这口气,不灭吐蕃誓不归!”
紧接着,程咬金就很有默契地接道:“姓郭的这小子带种,真他娘的带种啊。吐蕃人如此臭不要脸,就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茂功兄,你咋看?”
李茂公闻言,心中苦笑,我还能怎么办?什么时候我李茂公不与你们几个瓦岗寨的老伙计一条心?再说了,我李茂公也是天策府一系的人,既然长孙大人来信曾提过,郭业乃天策府一系新人,难道我还能对他见死不救不成?
随即,李茂公义正言辞地点头说道:“救,必须救。如果任凭这群好儿郎在吐蕃自生自灭,最后被吐蕃人破城剿杀,我李茂公于心何忍啊?”
“呵呵……”
突然一声清冷的笑声响起,发笑之人正是这帮人中最年轻的一位行军总管侯君集。
此人约莫三十七八岁,乃是玄武门事变立有大功而步步高升之人,既不是程咬金等人一路的瓦岗寨旧人,更不是长孙无忌等人一脉的天策府系。
侯君集长相颇为俊逸,清冷一声后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诸位,对于郭业这等俊彦,我侯君集亦是很赏识。只不过,陛下从未敕令发兵攻打吐蕃,他也未曾上奏朝廷请求出兵。恐怕难逃这私自出兵挑起两国战端的罪责吧?”
程咬金心急地问道:“侯君集,那你啥意思?”
侯君集又是一声冷笑,摇头说道:“除非圣上同意或朝廷下旨让我等出兵救援,否则嘛——”
侯君集最后扫视了诸人一眼,斩钉截铁地摇头说道:“否则嘛,呵呵,免谈!”
“草,现在等着朝廷下旨,一来一回,奶奶的,黄花菜都凉了!”
程咬金捉急地叫道,心中问候了说话不阴不阳的侯君集全家女性一百遍。
随后他又看向面色皮肤都是黝黑黝黑的尉迟敬德,问道:“大老黑,你是什么意见?”
尉迟敬德微微低下头思索了一番,迟疑道:“我就怕我们这边出兵救援,解了格尔木城的危机。但是却惹得吐蕃人恼羞成怒,最后加害被软禁在逻些城的蜀王殿下一行使团成员啊。”
显然,尉迟敬德也是不赞同出兵救援。
程咬金愣是没想到,平日里和自己把酒言欢的尉迟敬德大老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不由气得怒骂道:“大老黑,你个不讲义气的狗玩意。”
尉迟敬德心里有愧,缓缓低下了脑袋。
这番作态看得程咬金又是一阵臭骂。
卫国公李靖又是捋须一阵含笑,对程咬金制止道:“咬金啊,敬德所虑不无道理。而且侯将军也说得没错,没有朝廷的下旨,我们不能冒然出兵啊。不如这样,关于出兵救援之事咱们自己拿主意,谁愿意出兵救援将来自己在圣上面前担责任,不勉强任何人都出兵救援。大家以为如何?”
“好!”
程咬金第一个表态道:“俺同意,俺第一个出兵!”
秦叔宝稳稳说道:“不能让大唐将士孤军守城折戟格尔木,我愿出兵救援。”
李茂公附和道:“算我一个吧!”
侯君集斩钉截铁地摇头道:“我不愿摊这趟浑水,此事与我无关。”
尉迟敬德弱弱地看了眼程咬金,立马又低下了脑袋,声若蚊声道:“我,我还是算了吧,这事儿非同小可。”
他的这番表态,自然又迎来程咬金的一阵跳脚痛骂,大呼大老黑不讲义气。
“我柴绍愿出一万骑兵救援格尔木城!”
一直沉默寡言,却与有着皇室驸马身份的霍国公柴绍突然表态道。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四方侧目。
在场诸人中,谁都有出兵救援的可能,就唯独柴绍,大家一直以为他也是不同意出兵的。
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都是敬小慎微,因为皇室驸马的身份,柴绍也时刻避嫌外戚结交统兵大将的忌讳,与诸人一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所以,霍国公柴绍不摊这趟浑水,谁都能理解。
可柴绍现在居然一反常态,愿意出兵救援,怎能不另大家意外?
可真正的原因到底如何,也只有柴绍自己本人才知道了。
李靖看着诸人纷纷表态之后,又将目光重新集聚到自己的身上,心中左右权衡着沉默了下来。
这时,程二牛见李靖迟迟不拿主意,猛然响起郭业给自己的锦囊,立马掏出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