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鸠莫名其妙,问道:“咋的啦?”
吧嗒~
刘振轩突然从袖兜中掏出一叠稿纸扔在桌上,急急叫道:“这是侯爷让我带回来给你的,明日的报纸就刊印这些内容。”
“唔?什么情况?”
关鸠鸠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刘振轩,小心翼翼地捡起桌上的那叠稿纸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当真不得了,双眼爆瞪呼吸急促,面颊更是唰的一下红润起来,激动之下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神情激动,一副不敢相信的口吻断断续续地问道:“刘校尉,这,这,这可当真?”
刘振轩点头道:“侯爷岂会说瞎话?这些事儿都是真真儿的,如果不是侯爷让我回长安送信,估摸着这个时候我也该在白兰城中,兴许还是第一个将大唐龙旗插在白兰城城头上的人呢。”
“不得了,不得了。”关鸠鸠此时捧着薄薄的稿纸仿佛重若千钧一般,神色恭敬地将这稿纸放回桌上,兴奋不已地叫道,“侯爷此番出使吐谷浑当真是去对了,凭借一己之力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竟然将吐谷浑国收入大唐版图中。啧啧,刘校尉,咱们侯爷这次要发达了哇,这历朝历代,开疆辟土之功都是天字第一号功哇。了不得,了不得啊,发达了,这下关某人也该动一动了吧?嘿嘿……”
刘振轩看着关鸠鸠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心中自然知道这酸秀才在想些什么,无非还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情。
随即他起身将他唤醒道:“好了,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你替侯爷办好了这件事情,他岂能亏待得了你?赶紧的吧,你去把匠人都召集回来,连夜开工,吐谷浑国的个中细节,侯爷在上面写得很清楚,你照着刊印就好。这天色一会儿就亮了,宁可延迟投递散发报纸,也要赶工出来,晓得了吗?老关?”
关鸠鸠喜不胜收地连连点头应道:“那是那是,我这就去召集人手回来开工。对了,刘校尉你舟车劳顿,不如就在我这儿先将就睡一觉吧?”
“不了。”刘振轩摇了摇头,拔腿就冲房门走去,说道,“我还要跑一趟尚书右仆射虞世南大人的府上,这天色就快亮了,我必须趁着他老人家上早朝之前,将吐谷浑的捷报送到他手中。这是侯爷亲口交代的,不能耽搁。”
关鸠鸠一听是这件事儿,也知道如今自家侯爷与长孙无忌等人势同水火,如果这件事情被长孙无忌等人从中作梗,那就大大不妙了。
继而也就不再挽留刘振轩,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刘振轩重新翻身上马,哒哒哒哒哒……
一道响亮的马蹄声再次划破夜空,朝着虞世南的府邸奔去。
刘振轩赶到虞世南的府邸之时,天色已经灰蒙蒙有了微亮,这个时候,虞世南业已起床,洗漱更衣准备上早朝。
当刘振轩带着郭业的捷报进入虞府,面见虞世南之时,这位老大人已经穿好了官袍,正招呼着下人备轿进宫。
不过看到刘振轩呈上来的捷报之后,老大人也淡定不住了,冲下人甩了一句:“进宫上朝不急于一时,暂且等等,我与这位小校问上几句再走也不迟。”
言罢,便紧紧将捷报握于手中,急急拉起刘振轩回到了书房。
在书房中,虞世南一边压抑着兴奋再次看起了捷报,一边向刘振轩问起了吐谷浑的相关情况。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色彻底大亮,他才红光满面地从书房中走出来,腰板挺直龙骧虎步,可见老头的心情非一般的好。
刘振轩紧跟其后。
虞世南冲府中老管家喊道:“你带这位小校在本官府中好好歇息,待老夫下了朝,我还要请他吃酒。”
刘振轩自认小小致果校尉,位卑人轻,却能得虞世南这样的盛世大儒、当朝尚书右仆射挽留宿府,还言称请他吃酒,自然是受宠若惊。
能有这番机遇,他自然免不得珍惜,心中对远在吐谷浑的郭业免不得又是一番感激,若非益州侯,焉有他刘振轩的这般风光?
虞府老管家请了刘振轩下去之后,虞世南才让下人备轿进宫。
出了府,虞世南将郭业的捷报贴身藏好,钻入轿中朝着朱雀门的方向徐徐赶去。
进了朱雀门,入了皇城,再到宫门下轿进宫,直到勤政殿的门口,虞世南整个人还处兴奋状态,浑身轻飘飘仿佛置身梦中。
若非因为郭业派人送来的捷报还贴身放在身上,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心中不免感慨道,郭业这小子啊,总是能这么出人意料的干些大事出来。
嘿嘿,不干则已,一干便是一鸣惊人,动彻九霄啊!
这时,离上早朝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而勤政殿大门左边的一间房子中,上朝的大臣们都陆续到齐。
这间大房子是供大臣们上早朝之前暂时歇脚用的,一嘛是皇帝体恤臣工,怕他们来得太早一直站在殿外受累,二嘛也是供大臣们在上早朝之前彼此私底下沟通交流,免得上了早朝又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争得头破血流。
当虞世南走入这间大房子时,里头早已是人头攒动,上朝的官员都来得差不多齐了。
他应该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他一进来,吏部尚书孔颖达便向他迎来,将他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虞翁,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晚?”
虞世南笑道:“嘿嘿,今早起床,我府中树上枝头飞来喜鹊报喜,这不,光听喜鹊报喜,竟被耽搁住了……”
孔颖达以为虞世南在说笑,不由气闷道:“你还有心思在说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一早就来了,你看……”
孔颖达指了指房中一个角落,长孙无忌被一干官员众星拱月般围在了中间,正谈笑风生着。
而将他围着的那些官员,统统都是出自天策府一系的官员。
虞世南又看了眼另外一个角落,谏议大夫魏征、刑部尚书韦挺等人也被稀稀落落几个官员围在中间,窃窃私语说这话。
而自己这边,除了孔颖达,便只有自己这个光杆司令。士林清流系,很是可怜啊。
而褚遂良这个国子监祭酒基本不用上朝,国子监司业陈康又还没到上朝的资格。
奶奶的,的确有些惨兮兮。
孔颖达见着虞世南不说话,又提醒道:“昨日早朝关于御史大夫的人选一事,长孙无忌他们稳占上风,皇上只能搁置了下来。看来今日长孙无忌这架势,应该是势在必得啊。唉,还是我们士林清流系的实力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