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庄里男女老幼加起来,有没有七百人都得两说。而且现在是群龙无首,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按说就应该一股而下。
可出乎意料的是,长孙师他们竟然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刚开始的庄丁还没什么,甲士一冲,就一哄而散。可是越往里走,遇到的抵抗就越激烈。山庄里面,鳞次栉比,房屋众多。军士们的阵形压根儿就摆不开。日月山庄里不知道为什么,功夫好手还真多,跟高建武带来的人展开了巷战。
一时之间,高建武的人竟然前进不得。
长孙师看情况不对,不由皱着眉头质疑道:“荣留郡王,这些人看着好像不是普通的庄丁。”
高建武此时也是一脸的阴霾,冷笑道:“当然不是,这些都是渊男建蓄养的死士。哼,图谋不轨,其罪当诛!”
“我倒是不敢苟同。”
长孙师摇了摇头,道:“这些人也不像是死士,相互之间没有什么配合。我看像是江湖人,武艺到还过得去,就是各自为战,才没占上风。”
刚说完,高建武的人愈发折损得厉害,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竟是半点便宜都没占到,寸步未进。
长孙师见状脸有急色,跃跃欲试道:“荣留郡王,让我的人上吧!”
说实话,高建武不愿意大唐的人马露面,给人以口实。他和大唐使者郭业交好,还可以给个交待说是为了高句丽忍辱负重。但用大唐的官兵攻打政敌的别业,这可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说到底,他和莫离支渊盖书文的人是内部争斗,一旦大唐的官军加入进来,那可就变味儿了。
随即,他婉言相拒,坚持道:“再看看吧!”
战机稍纵即逝,高建武稍一犹豫,他的兵甲竟然被逼出了日月山庄,暂告攻庄失败!
清点一下,竟然有三四十人伤重不能再战,好在战死者不过十人。
听着一名全副甲胄在身的将来汇报着战况,高建武脸色阴沉,怒不可遏地训道:“你们跟了本王这么久,都是本王的心腹,本王一直对你们寄以厚望。可你们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竟然还打不过这些庄丁。高鑫智,你带的好兵,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七百兵甲的统领高鑫智闻言一脸臊得慌,低头行礼道:“卑职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长孙师不愿再继续耽搁下去,立马上前帮他解了围,劝道:“荣留郡王,要说攻杀战守,这些兄弟们还是出类拔萃的。不过山庄巷战,讲究的是单打独斗,他们就差一些了。”
高鑫智苦笑道:“这里到底是渊男建的产业。兄弟们都放不开手脚,王爷!”
我日!
高建武听罢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什么叫放不开手脚?都到了这个时候,本王早已跟渊男建撕破了脸皮,你们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他今天丢得脸可不小,而且还丢到了大唐去。
愠怒之下,大声喝道:“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
高鑫智这回不再束手束脚,重新组织起军士拼了老命继续攻庄。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最终攻庄的结果仍旧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高建武的人又被赶了出来!
这下,高建武可没啥好脸了,看着带着残兵败将退回来的高鑫智,真是挖他祖坟的心都有了。
这时斑鸠却察觉到了不对劲,提醒道:“荣留郡王,这里抵抗的如此激烈。恐怕是别有隐情!”
高建武也放下了面子,郁闷问道:“李先生,你看怎么办?”
斑鸠原名李芝霆,高建武称呼他一声李先生,看来真是将斑鸠当作救命稻草了。
斑鸠心忧郭业的安危,直言不讳道:“恐怕他们已经发现了平阳郡公的真实身份啊,所以这才顽固抵抗,等待平壤城中的援兵啊。依我说,为了平阳郡公的安全,郡王殿下还是让长孙将军的人上吧!”
“好吧!”
高建武不敢再小觑山庄的战斗力,无奈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长孙师大喝一声,率先手提长刀率众杀进了山庄。
这次他带来的人是李二陛下的羽林军,干的就是保卫李二陛下的活,个个武艺精强。而且他们又是生力军,以逸战劳,有了他们加入,日月山庄的人哪里还能顶得住?
一时间,山庄内的抵抗势力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
高建武其实不太懂军事,见状之后不由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我高句丽的兵马,和大唐的兵马相差这么多!”
长孙师率众扫平了前路障碍之后,突然问起身边的郑菲菲:“菲菲姑娘,平阳郡公在哪里?”
“跟我来!”
郑菲菲领着众人来到了善花公主的小院。
杀到小院暂时又遇到阻滞,因为这里聚集了渊男建二十名军士在负隅顽抗。
其中有军士冲院内善花公主的房间高声喊着:“渊将军,您快出来看看吧,有人攻庄!”
“您再不出来,兄弟们可要顶不住啦!”
渊男建虽然人品不行,治军却严,他说不准人们打扰,这些军士愣是没有一个敢冲进去的。
“渊将军?难道是渊男建在里面?”
已经和斑鸠、高皮皮等人尾随进来的高建武惊诧地低呼一声,然后把手一挥,阻止众人继续攻打。
搜查日月山庄,他有这个胆子,反正大部分责任都可以推到高皮皮身上。
不过直接对渊男建动手,他可就有些投鼠忌器了。
随后,高建武冲院内小屋中高声喊道:“屋里的可是渊男建将军,本王此来并无恶意。实在是有人状告您的日月山庄藏污纳垢,小王不得已才要搜查一番,绝无他意!还请将军出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