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转身欲走,耶律阿信赶紧把他拦住了,道:“慢!秦国公,要知我妹妹的心意也不难,我把你带去问问不就行了?她就在距离此次不远的木叶山上。”
郭业脸一沉,道:“我来契丹,是有重大使命在身。为了你们的天花疫病耽搁了七日,已是大罪。又岂能为了一个女子,再次拖延时间?莫非你以为我乃是见色忘义之人?”
“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来回三天左右就行了。”
“三天也不行!”
耶律阿信来年上神色一黯,道:“好吧,看来是我妹妹福薄,与秦国公您无缘了!唉,想当初把她送到大巫师那的时候,我还跟她说,用不了多久,就给她找一个……”
郭业心中一动,道:“你刚才说什么?大巫师?她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秦国公您别误会,大巫师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在我们契丹德高望重,绝对和阿丹没什么私情。”
“不……我的意思是,令妹不是在木叶山吗?怎么又到了大巫师的身边?”
“木叶山乃是我们契丹的祖陵所在,大巫师沟通阴阳,当然得在此常驻,这有什么奇怪的?”
郭业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是大巫师庇护了令妹?”
“正是,您想想,要在契丹找一个各部贵人的势力都到不了的地方,可不只有大巫师那里吗?先父和大巫师关系不错,眼见形势危急,就把阿丹托他照顾。”
郭业道:“既然大巫师在木叶山上,那我还是去一趟吧。本官此次受皇命出使宣抚契丹,而大巫师又是契丹的重要人物,还是见一下的好。”
“秦国公您还真是……”耶律阿信的眼中意味深长。
“怎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见大巫师好,见大巫师好,在下举双手赞成!”
“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话里有话呢。先前所说,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郭业眼珠一转,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此行,见大巫师只是个幌子,而真实目的,却是为了令妹。换言之,我郭业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瞧您说得,这怎么能叫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呢?这也太难听了。最多也就是公私兼顾,两不耽误!”
“你还是以为我是为了令妹?”
耶律阿信道:“你们唐人就是脸皮薄,少年慕色,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呀?您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我……我确实没那个意思……”
“好好好,您没那个意思,全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
“你……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头前带路,和我一起前往木叶山!”
“得令!”
……
……
事实上,郭业这次还真没说谎。
经过耶律阿信的一番介绍,他发现,真正能决定契丹国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九个人。
他们分别是,八部大人和大巫师。
而其中,大巫师的势力才是最大的。别忘了联盟长和各部大人要经过选举,三年一换。而大巫师却是世袭罔替。
更别说,他还有着传达上天旨意的权力,在部民之中威望甚高。
可以认为,契丹的政治权力,大巫师就掌握了三成。此次出使契丹的任务,要想顺利完成,无论如何也要过他这一关。
耶律阿信这次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郭业命令唐军在原地待命,他自己则带了高手三人组、孙子善与耶律阿信等三十六护法一起,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来到了木叶山脚下。
其时已经天将傍晚,为了表示尊重,他们先在山脚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徒步上山。
此山虽然在草原上鹤立鸡群,但其实并不如何高大。走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山顶。
耶律阿信介绍道:“我们契丹与你们汉人风俗不同,以车帐为家,逐水草而居,并不建筑城池与房屋定居某地。这木叶山上的祖庙,就是我们契丹唯一的建筑了,秦国公可还看得过眼?”
对于见惯了恢宏宫殿的郭业来说,木叶山的祖庙当然没啥好看的。不过他深知,要在契丹这种不开化的地方,兴建这么一片建筑,到底有多难。
更不用说,契丹人本身不仅人口少,而且除了牲口之外,就没有什么特产。能建这么一片神庙,不知要全民节衣缩食多少年。
他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即便是营州的官衙,也远远没有此地富丽堂皇!真是大大出乎了郭某人的意料之外!见此神庙,方知大巫师之尊也!”
耶律阿信没有听出郭业的弦外之音,道:“那是,那是。大巫师是我们契丹最尊贵的人!您先等着,我这就去叫门!”
“慢!还是咱们俩一起去吧,也好表达本公对大巫师的尊重之意。”
二人来到庙门之前,轻轻拍门。
“有人吗?有人吗?”
吱扭扭~
门开了,一个契丹少年探出头来,道:“阿信师兄?是你?”
“不错,是我!快去里面通禀一声,我要求见大巫师!”